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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處在惡劣環境中的人多——這個臥鋪車廂的人就並不多。而天也似乎並不冷,不僅車廂暖意融融,甚至吹進來的風也是溫馨的:除了使人頭腦清醒再也沒有別的。身上是溫暖的毛毯,身下是潔白的床單。窗外,溪流、原野;冰河、山川。總之,生活向我們展示的,完全是光明的一面!
“變天了,外面變天了!”半夜時分,外面突然狂風大作!侯車室的窗戶劈哩啪啦地亂響,很快,幾扇玻璃就破碎了,一股強勁的風灌了進來!流浪兒和要飯的像大限來時的鳥兒紛紛逃竄;婦女們把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裡、瞪著驚恐的眼。一霎時,彷彿世界的末日就要來臨!
侯車室裡的人幾乎全瑟縮著身子,天變得太快,人們似乎還沒有精神準備,但是已經十二月了,天也該變了。勐子說:“天財,天變了,咱們還要在這兒呆下去?”“信已經發了,你還想什麼呢?”信也就是一份契約,既然同意發信,也就同意留下來,還有什麼說的呢?“天財,咱們現在還穿的秋衣秋褲,今後天越來越冷了,咱們還能在這兒呆下去嗎?”勐子說的也是實情,說是呆上半個月,怕是連一個星期也呆不下去。天財卻說:“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會有個屁,在哪兒嗎?”
“恁媽個匹,看我不收拾你!”正說著,門口那邊傳來了一陣罵聲:“媽的,你給我不?”“你輸了還要耍賴,不給!”侯車室門口常有一些流浪兒聚在一起打牌,動不動就發生了爭執。此時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流浪兒站起來,抖掉身上的大衣,惡狠狠地向對面的小個子撲去。小個子也站了起來,但他的身高僅及對方的胸部。大個子的拳頭已向他伸來,他並不躲避,鑽進對方的懷裡向他的腰下猛擊。想不到小個子雖小,卻充分發揮了優勢。大個子在捱了幾下後,竟泰山壓頂般把小個子捂在了地下。流浪兒們都圍著看,而那件大衣卻扔在了那裡。
我佯裝看熱鬧走了過去。大個子顯然已佔了上風,把小個子騎在身下左右開弓地打,但是有人干涉了:“不要在公共場合打架,到外面打去。”大個子剛一站起身,小個子就跑出了門外:“我就是不給你,你能怎樣?”說著,一塊磚頭還扔了進來。大個子拔腿向外面追去,流浪兒們也紛紛湧向了門外,於是那件大衣就到了我的手裡。
大衣很破舊,還髒兮兮的,已經分不出是什麼顏色了,但是禦寒還可以。“在哪兒搞到的?”天財問我:“人家來要可咋辦呢?”“要再給他,我是撿的又不是偷的。他來問,我就說還以為沒人要呢。”而這件大衣放在別人也絕不會要的:汙跡斑斑,漬痕道道;裡面的棉花也壅成了一堆。面子幾處都開了線,露出的棉花也黑糊糊的,且有一股騷臭的味道。但是披在身上卻很暖和,我的腰板挺直了,那雙麻木的臂也漸漸地緩過勁兒來。天財也披了一會兒,感覺自然也與我一樣:“好是好,就怕人家來要。”於是,他披在了勐子身上。勐子已經睡著了,原先是天財給他當被子,現在,卻有了大衣。
“誰拿走了我的大衣,快交出來!”“給他去吧。”天財拽了拽大衣沒有拽動,勐子睡著卻伸出手抓住了大衣。“等他來了再說。”我說:“說不定他還不來呢。”但是他,已經向這邊走來了!“媽的,誰偷走了我的大衣?讓我發現,打死他!”“趕快給人家去,勐子。”勐子仍然睡著,無動於衷。“是你個龜孫把我的大衣拿跑了,恁媽個匹!”他一把從勐子身上揭去了大衣,卻仍然不走:“龜孫子,你起來!”“是我拿過來的,我還以為沒人要呢。”“是你個龜孫子,恁媽個匹!”他出手就給了我一拳。天財說:“你把大衣拿走就行了,打人幹什麼?”“你們是哪兒的野小子,敢跑到這兒來偷東西?”“你管我們是哪兒的,再不走,小心我揍扁了你!”勐子躍身站在了椅子上,竟比他還高出許多,但他也絕不示弱:“小**孩兒,你想幹啥哩!”畢竟他的年齡在哪兒擺著,如果單鬥勐子顯然不是對手,於是我和天財也擁了上來。“好,你們人多,你們厲害,我走,咱們後會有期。”
看著他走遠了,天財說:“這些都是當地的混子,咱們惹不起。唉,怕是人家還要找咱們的事呢。”“怕什麼?”勐子說:“來了就和他打!大不了送到派出所去,說不定比這兒還強呢!”也是的,那人拿走了大衣,我們又回覆到原先的狀況。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睡了,只能相擁著坐在一起。勐子說:“天財,咱還是回吧,這兒呆不成。”“等咱們掙上了錢,就住旅館去。”但能不能掙上錢還很難說?“天財,要不你倆在這兒,我先回去。”一塊出來的,怎麼能你先回去呢?我覺得勐子這話很不妥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