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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當然對於我們來說,能喝點羊肉湯也行。
正值飯口,座無虛席。天財說:“要的就是這個樣子!”但是既不買票也不吃飯,站在那裡很尷尬。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一個位子,天財坐下了,我和猛子像保鏢似的站在他身後。同桌有三個男子,均在二十來歲,全抱著那個海碗吃麵。面很寬也很長,放進嘴裡哧溜一聲就進了肚。這種聲音持續地響著,我的嘴裡不斷地分泌出唾液,喉嚨也劇烈地蠕動。勐子的形象也不是很好,脖子伸著,嘴裡還發出了一種聲音,天財伸過手捏了他一把,他有所收斂。哧溜的聲音斷了,桌上剩下了三個空碗。又來了一個男的,哧溜的聲音沒有發多久就丟下了一個空碗。“都是餓死鬼脫生的!”天財說:“再等等。”
一片轟鳴,一片哧溜的聲音,就像大合唱似的。一霎那間,在我的意識裡,一切全不存在了,唯有這片聲音!它充塞了我的細胞,撞擊著我的神經,也滲透到我的血液裡。沒有比這種聲音更美妙的了,也沒有比這種聲音更可怕的了。它是生命的聲音,也是世紀的喪鐘!
又來了一個人,在五十來歲,戴副眼鏡,穿著四個兜的衣服,他坐在那裡卻不吃飯。天財問:“老伯,你的飯呢?”“還沒有到我呢。”他揚揚手中的牌子。“老伯,讓我看看你是多少號?三十四號,到了我就給你端去。”“你們是多少號?”“俺們沒有號,號讓他倆弄丟了。”天財向後面指指。“那還不趕快找你們的號去。”“不用找,沒人要的就是俺的。”那人詭譎地笑了笑說:“以前我在這裡吃飯,夥計給我把飯端來,吃完還塞給我個毛巾。”“老伯,你說的是文化革命以前吧?”“可不就是文化革命以前麼,這二年服務行業的態度就不行了。*剛開始那陣兒,不光自己端飯,吃完還得洗碗。”“你吃完就走他能怎樣?”“走不了,紅衛兵在門口擋著呢,就是不給錢也得把碗洗了。”不給錢能吃飯?有這樣的好事讓我們天天洗碗都行!“錢還是要給的,任何時候不給錢都不行,不過是變著法兒折騰人呢,說讓人伺候是資產階級惡習。不圖個這,誰到外面吃飯呢?”。
“三十四號,端飯!”天財拿過牌子端來了飯,恭恭敬敬地捧到了那人面前:“老伯,快吃飯。”“你這娃還不錯。不過我也看出來了,你們都是可憐娃,我要是吃不完了都是你們的。”他也說話算數,吃了半碗就扔下走了:“唉,質量也不如以前了。”
天財端過碗說:“你倆誰餓了就先吃吧。”“俺倆都不餓,你先吃。”“你倆不餓?那我可就先吃了。”天財把那半碗麵吃了。“現在再給你倆要。”我和勐子卻坐下了:“天財,讓俺倆歇會兒。”“不行,你倆坐下誰來吃飯呢?”也是的,我們坐著又不吃飯,和飯館的氛圍也不協調,可是再來的卻全是以前的模式。我的耳裡是哧溜哧溜的聲音,眼前是一個一個的空碗,那碗也如同洗了一般。天財說:“要是來個女的就好了。”可自始至終也沒有一個女的,最後只能悻悻離去。
天財的要飯技能我現在也看不上了:羊肉麵館怎麼會去女的呢,那麼大個碗,那麼粗獷!於是我對天財說:“你回去吧,我和勐子去要。”“你能行?”勐子說:“我可從來沒要過飯。”“那你就跟我走。”不知怎麼,我卻充滿了信心。天財也說:“你去吧,吃完就回來。”他也相信我能要上。
我和勐子來到一家包子餛飩店。顧客們排在視窗買票,買完票就坐等叫號。我們雖然不會買票,卻也坐等著。“四十二號”“四十三號”,所有的號與我們都毫無關係。我環顧了一下,竟沒有一個女食。!都說這二年人口暴增,可男女的比例還是不協調。中國是一個人國,同時又是一個男人的國度,男人自然吃得多,於是要飯就難上加難。勐子問:“你怎麼不讓天財來呢?”我說了原因,他也贊同:“女人連那個碗也端不動。”可這裡怎麼也沒有女人呢?
“來了個女人!”勐子指著門口說。果然有個女人,穿的破破爛爛,懷裡抱個小孩兒,正伸手向人要錢。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餓?”他卻說:“要飯也不一定非向女人要,男人有的也吃不多。”他無非想讓我試試,可是像我們這種初入道的,一般都是人們剩下了我們才去要,也就是說,那個臉面還抹不下來。但是男人剩飯的機率還是不大:鄰座這個人,吃了兩籠包子、喝了一碗餛飩又吃了一碗麵條,最後剩下的,只是兩個空籠和空碗。
“真都是餓死鬼脫生的!”勐子衝他的背影伸了箇中指:“你也給俺留點呀。”話音未落卻進來了一個女人,二十來歲,長得也不錯。她買了票就坐在了我們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