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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司機又回過頭來,不過這次,他的小眼睛睜大了。但是組長卻沒有理他,回過身來問我:“這位同學,你和他在一個院子住著吧?”我惶惑地點點頭。“你見過他發報沒有?就是經常坐在一個鐵盒子面前,頭上戴一副耳機,嘀嘀嘀,嘀嘀嘀……”組長做了一個發報的姿式,非常可笑。“你笑什麼,到底見過沒有?”我惶恐地跑出了屋。“搜搜搜,肯定有電臺!”組長在我身後惱怒地喊道。最後,自然是沒有搜著電臺。司機被帶走了,從此再也沒有見他。過了兩天,他的那個女婿帶著當年打龍龍的那幫人,搬走了他們所有的家當。又過了兩天,東廈房搬來了新的一戶。
新的這一戶姓趙,是一個正宗的工人家庭。丈夫在皮鞋廠工作,妻子在家閒著。他們有一兒兩女,兒子今年十歲,二女兒和我一般大,在曹老師的那個班,大女兒和小舅在一起插隊。因而他們和我們的關係很好,經常互通有無。剩下的,就是西廈房那個早出晚歸的建築工人和門房那個長年在外的養蜂人,他們的老婆雖然也在家閒著,但和奶奶的關係都不錯。而後院那個*,經過舅舅的一番“安撫”,也改變了對奶奶的態度。總之,我們的處境得以改觀,院子裡呈現出一派祥和的氣象。於是奶奶對我說:“現在就看你在學校的了,你要能當上紅衛兵,三娃子他媽——”“也就不敢欺負咱了。”我接過奶奶的話說:“我當不當紅衛兵,和三娃子他媽有啥關係呢?”“咋沒有關係呢?三娃子他媽見人就說,你愛打架,你壞得很,你是你大舅……”“說讓她說去。她三娃子不也沒當上紅衛兵嗎?”“你咋不看好娃的樣子呢?你看人家苗世慧,他爺還是清朝的官呢。你要向人家學,給奶爭口氣。”
想來奶奶含辛茹苦的,還不是為了我,既然入紅衛兵是她的心願,我就再次向紅衛兵組織提出了申請。這次我摒棄了那些感情色彩的語言而代之於豪言壯語,果然效果不同:林老師馬上宣佈,對我的考驗期再次啟動!但是考驗期是漫長的,要讓其縮短,必須得有一場活動——我在這次活動中表現突出。那麼學校,又在進行什麼活動呢?
最近,和蘇聯的關係日趨緊張,毛主席發出了:“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指示。古城上下,再度掀起了挖洞的高潮。學校的防空洞已經竣工,於是防空演習便頻繁起來。幾乎每天,都會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有一天,我們班的王長順正上廁所,警報聲突然響起。由於這兩天他正拉肚子,況且這種情形已司空見慣,於是他就心平氣和地辦他的事,儘管警報聲一聲比一聲急促。誰知老陳來到了廁所:“你這個同學,警報拉得這麼響你沒有聽見嗎?拉肚子?拉肚子也不行,敵機來了怎麼辦?”於是王長順提著褲子進了防空洞,裡面立即充滿了臭味!演習結束後他又寫了一個檢查,檢查他為什麼對防空演習是這種態度。每次演習還伴隨著一個醜惡的場面:兩名學生押著捆綁的梁老師倉皇奔向防空洞,老陳還在後面跟著。有一次,梁老師的鞋子在中途掉了,但是誰也不敢笑——這種場面雖然醜惡卻極其嚴肅,這是一個必須履行的程式!
除了演習就是軍訓。每天早晨,學校附近的街上就會響起我們跑步的腳步聲和“提高警惕,保衛祖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口號聲。課上得越來越少,節奏卻越來越緊張!真想不到,竟然有那麼多的軍事專案需要我們去學:拼刺、投彈、翻越障礙、捆紮揹包……幾乎每天,操場上都回蕩著“撲刺刺”的喊殺聲。學校的一切活動都軍事化了,各年級均採用部隊的編制稱為“連”——學校,完全變成了一座軍營!
與此同時,憶苦思甜也轟轟烈烈地展開。我一直搞不懂,和蘇聯打仗與憶苦思甜有什麼關係呢?我諮詢了張文慶,張文慶對解答這類問題向來遊刃有餘,因而也樂於解答。“毛主席說,‘民族鬥爭,說到底是一個階級鬥爭問題。’咱們和蘇聯的戰爭看起來是兩個國家、兩個民族的鬥爭,實際上是兩個階級之間的鬥爭。這是論點,你注意聽論據。”我一直在洗耳恭聽,我倒要聽聽,他怎麼把和蘇聯的戰爭說成是兩個階級之間的鬥爭。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蘇聯一旦發動戰爭,必是蘇聯的統治集團驅使其軍隊和人民與我們作戰。而就其軍隊和人民來說,並不願意進行這場非正義的戰爭,這場戰爭是統治集團強加給人民的。並不代表廣大人民的利益,只是符合了一小撮上層貴族的意願。因而,這場戰爭就他們來說,具有資產階級的性質!而我們的戰爭完全是自衛性質的,是反侵略的正義戰爭。就和當年他們的衛國戰爭一樣,具有無產階級的性質!怎麼樣,聽懂了沒有?”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