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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給校辦工廠拉了這麼多羊腸子呀!”“也是的,一車羊腸子換一條皮帶,應該的!”說著話,就上了坡。“師傅,謝謝你了,下面的路我能走。”“行,你自己走吧。看不行了就卸下來了點兒,可別把你累著了。”我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他,可是他卻揮了揮手,於是我在心裡說,到時候一定要拿一條皮帶來!
我仍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路蹬來,直蹬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將到時鏈條又斷了,只得拉著車子走回了學校。校辦工廠連一個人影兒也沒有,桂老師趕來幫我卸了羊腸子。“這一車羊腸子,你是怎麼拉回來的?”我沒有說,她說:“我已經向林老師說了,紅衛兵組織已經在考驗你了,表現一定要積極一些。”我雖然很感動可還是不解,怎麼還要積極一些呢?
過了兩天,外校的師生來參觀校辦工廠。我纏著羊腸子,當他們來到面前時不由得有些緊張,好幾個女同學還看著我發笑,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很可笑,突然,鎂光燈一閃,桂老師給我拍了一張照!第二天,這張照片就貼在了校辦工廠的宣傳欄上:我頭上套著塑膠袋,胸前掛著布簾子,正聚精會神地纏著羊腸子。那樣子,很象一個家庭婦女在做著針線活兒。全校的師生幾乎都圍著看,我覺得這簡直是在出我的洋相,可是桂老師說:“這很能反映你在校辦工廠的表現。”宣傳欄上還有一張照片,是李大軍的。他站在機器旁,正旋轉著上面的把柄;他回眸一笑,做了一個楊子榮式的亮相,他這張和我那張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於是當天晚上,我就來到學校把這張照片撕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舅舅在家呆了半個月乾的活卻不少。料理完後院,他又在前院砌了一道牆,把我們和前院那些人分離開了。這樣,奶奶的家就基本成了一個獨院,雖不是真正意義的獨院,可也清靜了許多。按說,我們院子這些人基本還是好的,只是廈房那個司機家,因為前年毆打龍龍的事,和我們有了一些成見。對此我一直不理解:你打了人,我們又沒有把你怎樣,你為什麼還耿耿於懷呢?尤其是他那個女兒,見了我們總沒有好臉子,想來這還是我們的境況所致。不過最近,他們的情況似乎也不妙,司機回來總是唉聲嘆氣的,像梁老師一樣低著頭在巷子走過。說來可笑,這二年我也積累了一些相人的經驗,一個人如果露出這般模樣,就是將要倒黴的跡象。
果然有一天,他的家來了好多人。也象當年紅衛兵抄我家一樣,命令他站在院子裡,他們則在屋裡翻箱倒櫃。這個階段正在清理階級隊伍,各個單位都揪出了一些階級異己分子。司機據說舊社會在南京給某個國民黨的大官開過車,還在國民黨的政府機關裡任過雜役之類的職,所以從今後,他就不再是工人階級的一員了。
此刻,他站在院子裡,如霜打了一般,額上的汗珠似滾豆般滴落。想當年紅衛兵抄奶奶家時,他受張風蓮唆使,還跑前跑後地反映情況。如今,時隔僅僅四年,他就遭到了同樣的噩運。他的那個女兒更是如喪考妣,哭喪著臉,再也沒有了那種目空一切的驕橫神態。看著那些人抄他們的家竟不發一語,最後抱著孩子悻悻離去。她剛一走,一個青年就在裡屋喊:“組長,你快來看,這是什麼!”一箇中年人立即從外屋奔進了裡屋。我們也都扒著窗戶望裡看,只見一根電線順著牆根兒一直纏繞到屋外。組長象個狗似的屈著身子也來到屋外,電線沿著山牆的一角上了屋頂,組長的身子直了,頭也慢慢仰起,那根電線纏繞著一根竹竿豎立在屋頂。“這是什麼?”他指著上面問司機。“天線。”“我知道是天線,幹什麼用的?”“聽半導體用的。”“半導體用什麼天線呢?”“半導體聲音小……”這個天線實際也不是司機架的,而是他的女婿為了孝敬老丈人……“你女婿是幹什麼的?”司機說了女婿的職業和單位。“現在不說他,先說說你。你唆使他架這個天線幹什麼呢?我也經常聽半導體,哪用得著什麼天線,你怕是聽敵臺吧?”“噯,不是不是。”“你驚慌什麼?把你的半導體拿出來看看。”司機被帶進屋拿出了半導體,一個熊貓牌的收音機。“你看看,”組長指著半導體說:“你用的東西全是南京的,吃的也是南京的鹽水鴨,你是不是還懷念南京的那些日子,還夢想恢復你失去的天堂?”司機用他那雙小眼睛斜視了一下組長。“你看我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張明奇,你今天不把這個天線的用途交代清楚,你就……”“有什麼交代的,就是聽半導體用的。”司機一反常態,聲音突然高了起來。“態度還這麼惡劣,聽半導體用什麼天線呢?不是聽敵臺才怪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在給臺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