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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身上有機地統一起來的呢?郭震安是兇犯,但又不是兇犯!這頗似證一道費解的幾何題,老是用結果來說明結果,結果卻總也說不出——我完全陷入到一個怪圈之中!
結果第二天彭敏敏來了問我:“劇本構思得怎麼樣了?”“毫無進展。不找出郭震安成為兇犯的原因,這個劇本就沒法寫!”“就按薛校長給他下的結論寫唄。”“那就把郭震安寫成兇犯了!”“他本來就是兇犯唄。”“本來他不是兇犯,他是一個少年,一個和我們一樣的少年!”彭敏敏不顧我嘶聲大喊說道:“可他最後成為了兇犯唄。”“最後成為了,可他本來不是,本來他只是一箇中學生,懂嗎?”“你怎麼老愛鑽牛角,就按薛校長下的結論寫不就完了。”“我就是愛鑽牛角又怎麼了?下的什麼狗屁結論嗎,根本就不能說明問題!”“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誰也沒惹我,我是和自己過不去!”“也就是,你幹嗎和自己過不去呢?要不,咱們還是復課吧,不提劇本的事了。”她平和地坐下來,翻開書,又準備給我講那些拋物線和雙曲線。她的態度令我感到深深的歉疚,我怎麼能向她發脾氣呢?我總覺得,促使郭震安犯罪的原因就在我們周圍,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的的確確存在著!因而我憎恨周圍的一切,甚至覺得這一切有一天也會促使我犯罪!正象彭敏敏所說,郭震安是失手打死了人——他,身不由己!
但是在她面前我卻象個孩子,盡情發洩我的不滿和怨憤。她是我的什麼人呢,我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呢?“對不起,我今天情緒不穩定,不應該向你發火。”“不,是我錯了,郭震安本來也就不是兇犯。”我激動不已,竟然抓住了她的手!她靜靜地看著我,什麼也沒有說,神態之安祥就象蒙娜麗莎現世。“對不起、對不起……”我慌不迭地說:“我又不能自控了。”我鬆開手,不好意思地轉過臉去,自然是為了掩飾我的失態,可她卻分明笑了一下,一定是低著頭用手抵住嘴、微微地不露聲色地笑了一下,那神態也是動人的!
“本來郭震安事件也可以不寫,寫別的事情。”我轉過臉來卻說了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不,就寫郭震安事件!”她態度堅決地說:“這個事件很有典型意義。你想嗎,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誰不為之痛心呢?老師、同學,郭震安的家長,還有那個孩子的家長,都為這件事感到震驚!一個十六歲的學生,打死了十三歲的學生,這在學校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可是,都讓我們碰著了,你說,典型不典型?”經她一說,我終於下定了寫“郭震安事件”的決心!
“可是,我還是不願把他寫成罪犯?”“那就不寫成罪犯好了。”“那又寫成什麼樣呢?”“你願意寫成什麼樣就寫成什麼樣吧。”“你怎麼這麼遷就我呢,就沒有一點你自己的觀點?”“我有什麼觀點呢,我的觀點都是別人的觀點,我不象你,有思想。”“我有什麼思想,連郭震安的犯罪原因也找不出。”“你必須發揮你的才華,把它寫出來!”這想必是下了死命令了?“咱們一起把它寫出來吧?”“我幫不上你什麼忙,在文學方面我是個門外漢。”“你怎麼回絕的這麼幹脆的,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已經向你道歉了呀?”“我壓根兒也沒有生你的氣,甚至覺得你說的都是對的。”實際上,在寫作方面彭敏敏也就是幫不上我什麼忙,她是一個理科型的人才,如果還能考大學的話她一定會去考理科,但是隻要有她在,我就有那麼一股子熱情,而且似乎也有點靈感,我覺得這甚至是最主要的!最後她說:“我還是天天到你這裡來,至於能不能幫上你的忙,就看你的造化了。”造化又是什麼呢?可她卻嫣然一笑,走了。
果然,她一走,那股熱情馬上煙消雲散;那點有限的靈感,也象草上的露珠一樣,無影無蹤!我又回到了那種無所事事的狀態,總歸只要她來就有那個劇本,她一走也就沒有,似乎她也就是那個劇本了。但是想起她那期望的眼神、那些激勵的言語,我還是想了想劇本。唉,誰知道郭震安為什麼打死人呢,也許什麼也不為,就為了打死人!那麼就是神智不正常了,乾脆把他寫成個狂人算了,就象魯迅筆下的狂人一樣。那也不行,文學形象是要有典型意義的。《狂人日記》裡的狂人,雖然是一個特殊環境裡的特殊人物,但卻具有一定的典型意義:在那個社會里,大部分青年人可以說都是被那種制度吃掉的,肉體的,或者精神的!那麼郭震安呢?況且林老師一再說,“郭震安的大腦非常清楚,他知道那種行為會造成什麼後果,所以說他失手打死了人我倒不這麼認為。雖然表現形式是失手,但卻是他長期惡習積累的爆發,是他那種逞強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