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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組就領先了,甩了他們老大一截。薛校長望著他們說:“看來他們要追上我們,可真得等我們睡一覺起來才行了。”
還剩下最後一塊麥子,天色忽然晦暗起來。烏雲遮住了月亮,就象少女蒙上了面紗,朦朦朧朧的。剛才那個晶亮透明的玉盤,突然遠遁了,象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蒼穹之中。田裡也起了一陣風,乾燥酷熱的天陡然間涼爽了起來。“要變天了!”薛校長說:“同學們加把勁,力爭在暴雨來之前,做到顆粒不留!”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大家幾乎傾盡了全力。所有的人,老師、學生,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投入了這最後的攻殲戰!
就在田裡全部成了麥茬之後,就在老人和兒童還有桂老師帶領的女組,把最後一車紮成捆的麥子運往倉庫的途中,天上烏雲翻滾,閃電劃破長空,炸雷震耳欲聾,狂風颳斷勁枝,暴風雨終於來了!
可是仍有人不忘記往田裡灑了些汽油,一束點燃的稻草扔了進去,頓時,大火熊熊,騰騰火苗就象魔鬼的髮束,真是壯觀,猶如火燒連營七百里!突然,銅錢般的大雨向下傾瀉,那些火苗頃刻間化為了縷縷輕煙,最後,竟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了一幅密密的雨幕!
我們已經坐在老鄉的家裡了。大雨如注,院子裡早已成了水窪,裡面飄浮著枯枝敗葉和一些大小不等的水泡兒。我仍然沉浸在那雨與火的壯觀一幕中,可是薛校長卻坐在門口和老農拉起了家常。他接過老農的菸袋問:“老伯,今年這收成好,糧食怕是夠吃了吧?”“得交公糧呢。”“公糧總是要交的唄。”“你不知道,現在這名堂多:戰備糧、種子糧、計劃生育糧,唉,多得很,一時我也給你說不清。”“還有個計劃生育糧?”薛校長吧拉了兩下煙鍋問。“你沒聽說過吧?誰家的婆娘要是超生了,就得給人家交這糧。”“這超生了不是多了一張嘴麼?”“給你說啥些!”老農拍了一下腿表示贊同。
薛校長把煙鍋向門檻上磕了磕:“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這國家不計劃生育也不行。”“唉,也是這個理兒。”薛校長把煙鍋還給了老農:“那你家糧食還夠吃吧?”“咱屋裡有幾個壯勞力,還湊合。村頭那孫二寡婦可就可憐了。男人前年修水庫死了,三個娃挨著,最大的今年才十四,她年年都得給隊裡倒找。”“她拿啥倒找呢?”“隊裡先賒給她,等她娃大了再給隊裡還。”“隊裡就沒說給她補助點?”“就看今年了,今年收成好,看能不能給她補助點。”
說著話,雨已經住了。我們回到了小學校,我經歷了最後一夜跳蚤的洗禮——這些“有情有義”的動物,整整一夜都在給我準備著臨別的贈物。第二天,雨過天晴,又是一個豔陽天!似乎那場豪雨純粹就是趕著我們來收麥子的。我們幫著老鄉又做了一些善後工作,就整裝待發了。這時我的身上幾乎無一處好肉,尤其是那些敏感部位,大腿、屁股,甚至陰囊,全密密麻麻地分佈著猩紅的疙瘩。張文慶掀起我的褲子看了看,什麼也沒有說,捂住嘴,一陣無言的譏笑。
老劉正和奶奶在屋裡說話。老劉說:“新來的管段民警姓嚴,是個姑娘,才畢業,到所裡也沒有幾天。剛參加工作的娃都有一股子熱情,她在你面前說啥你也甭在意,她問你啥你就說啥,她不問,你也儘量不說。”奶奶還是那種慣常的動作,給老劉沏了一杯茶,就用抹布揩著桌子,桌上的水已經擦乾,可奶奶還是來回揩著,神情中似乎有一種悵然。“伯母,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有些事情也由不了我們。你比方我吧,有時候還得說一些違心的話、做一些違心的事。嚴曉麗她剛參加工作,說話難免衝動,不過仔細想一下,她穿著警服,面面上也得做個樣子,實際上她在所裡也隨和得很……”原來是給梆子井派來了新的管段民警。看來她一來就給奶奶了一個下馬威,這一定是在張風蓮那裡吃了什麼“藥”,但老劉畢竟是所長呀!“唉,我這個所長只能管公事不能管私事,再說嚴曉麗也沒有做錯什麼。這樣吧,讓她先在這裡幹著,如果有機會,我就把她調到別的巷子去。”也真難為老劉了。
“老劉。”舅舅進了屋,老劉和舅舅上樓去了。老劉好象也有什麼事需要舅舅幫忙?舅舅的文筆很好,給人寫個材料什麼的,總能幫人消災避難,但是老劉又有什麼難呢?不過這年月也難說!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究竟來了個什麼樣的管段民警,又給奶奶說了一些什麼樣的話呢?
奶奶只說,她在我面前說話了。雖然奶奶不願說,看她悵惘的樣子我也可以猜到:無非是把孫喜風罵奶奶的那些話用官方的語言重述一下罷了。當然她不會說的象孫喜風那樣難聽,甚至在譴詞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