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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大得很!把我的頭都能放進去,裡面好象還有很多小蟲子。”“你胡說什麼,現在是冬天又不是夏天!”“反正有一股臭味,那個臭我從來也沒聞過。”喜子說著又彎下身嘔吐起來。“你為啥要揭那白布呢?”“唉,我不就想看看嗎。”我知道,喜子看的書不少,而且他看的那些書現在大都成了毒草和禁書,聽說他對書中那些描寫還特別感興趣。
回來的路上,喜子吐了一路的唾沫,臨末了還是那句話:“真沒想到,女人就是那樣子!”“女人也不一定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子。”我說:“真要是那個樣子的話,誰還和女人結婚呢?”“呸呸,今後再也不提女人了!”實際上,我也對展覽產生了反應,回來後沒有吃飯,早早就上chuang了。一閉上眼睛,那些屍體就出現在面前。他們一個個從躺著的地方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向我走來!那個頭蓋骨被敲碎的小夥子,拿著鐵棍,滿臉殺氣,似乎要報仇的樣子。正走著,不知是誰,在他的後腦又敲了一下,他的頭徹底被砸扁了,象個柿餅似的扣在脖上,可他,仍然向我走來!那個渾身槍眼的小孩子,直挺挺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揮舞著打出的腸子,象揮舞著九節鞭一樣向我打來!那個被施了電刑的人,竟然完全變成了一根木炭,一根又粗又大的木炭,就象電線杆一樣也向我打來……我想喊,喊不出聲;想招架卻全無力氣,我綿軟孱弱;我手亂抓、腳亂蹬,從夢中驚醒了!
“活該!”奶奶說:“誰讓你去看那個展覽呢?不好好地在家裡待著,和喜子出去能幹啥好事呢?”聽說喜子被他媽打了一頓,但是奶奶卻沒有打我,她摸著我的頭說:“發高燒了,你渾身冷不冷?”“冷!”我感到就像掉進了冰窟裡。奶奶為我熬了一碗薑湯,又下了碗帶蔥姜的面,吃完後我感到好了許多。“把被子蓋上捂一陣兒就沒事了。”接著,她又用勺子在門楣上敲了起來:“毛毛娃,你回來了沒有?”她敲過三遍我應了一聲:“我回來了!”“好,你的魂兒收回來了,你現在睡吧。”於是我睡了,而那些屍體再也沒有糾纏我。
真沒有想到,我雖然沒有看到武鬥的經過,可武鬥的結果也是這樣的恐怖!從此,我再也不想到外面去了,一門心思地呆在家裡,和奶奶編織著我童年的夢。對於我的這個變化奶奶感到很欣慰:“你這就對了,就在院子玩兒,不要到街上和那些孩子攪在一起。”實際上我到街上也不過是在大門口坐坐,和孩子們玩一些拍包子沾洋片兒之類的遊戲,對於那些惡作劇我一般是不參與的。前兩天,天財帶領孩子們拆了孫喜鳳老漢的三輪車,把那個軲轆在街上亂滾,孫喜鳳在街上亂罵,但是卻毫無辦法。我想,如果是我的話,結局一定不會是這樣!因而,我在梆子井的活躍程度受著奶奶身份的制約。小舅經常對我說:“你不要在外面給你奶惹事!像咱這家庭,人家不尋咱的事已經不錯了。”這我當然知道。因而我把活動範圍縮小再縮小,最後竟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而我們這個院子也不是風平浪靜的,這兩天,東廈房那個司機家裡氣氛不太和諧。父親和女兒劍拔弩張的,也不知是為了甚事,但不久就有了“謎底”:原來女兒在外面找了個物件,做父親的不甚滿意。不滿意就不滿意唄,何至於這樣,把女兒鎖在屋裡,完全限制了自由。女兒顯然對那個他非常鍾情,哭著鬧著非嫁給他不可。而父親又僅此一女,他在這種事情上慎重似乎也不無道理。至於這個女兒呢,也確實讓父親不放心。前不久她在省委門口靜坐,坐著坐著,竟然坐大了肚子。她當然知道此事的起因和將要帶來的後果,於是她決定結婚。可是,當她告訴家人並說了對方的情況後,父親卻堅決反對。對方也和她一樣,是在造反中成長的青年,他們相識也完全是因為這場革命。她在省委門口靜坐,他就帶著一幫人衝擊省委。她為他的領袖精神欽佩,他也為她的潑辣和美貌傾倒。漸漸地,一切都發生了,可是現在,將要結合卻遇到了這麼大的阻力!
按說,女兒的婚事應由女兒作主。做父親的不過是參謀一下提個建議,女兒採納不採納還得看女兒的,但是父親怎麼也割捨不了對她的那份希冀和期望,也不知他眼裡的女婿究竟是什麼樣子?總之,他對那個他總感到有點……這樣的青年他也見得多了,根底不深卻總愛做一些譁眾取寵的事情;有的純粹就是在異性面前表現自己。當然女兒涉世不深,容易被表面的現象迷惑。他就不同了,已過天命之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呢?青年的時候也為政治激動過,可是眼看著一個個的青年不是進了監獄就是丟了性命。他呢,雖說只是一個司機,但是不管天怎麼變,不管以後的政治運動多麼地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