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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這等美事,但並不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仍自認為是受僱的賤人。時間過去了二十年,這期間,在父親的逐漸引導下,兒子的內心與外表都體現出信心,出出進進也很自在大方了。不過,他所幹的仍是原來的除糞、清掃工作,地位也沒發生根本變化。後來父親得病,自知時日無多,就將自己各種財物的支出、收入等情況全告知了他。兒子漸漸領受了父親的教誨,也逐步掌管了家裡的財產,卻從來沒有貪圖主人一點財寶的想法。又經過一段時間,父親瞭解到兒子已拋棄了原先的自卑感,心境漸漸開闊,可以成就遠大的志向了。於是在臨終前,他將親族、國王、大臣、居士等各方面人士全都召集到一起,說出了這位男子是自己親生兒子的真相以及尋找、相遇的過程,並當眾宣佈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歸兒子所有。貧窮了一生的兒子今天忽然在父親這裡獲得大量的珍寶、豪華的宅院以及其他所有財產,頓時驚喜萬分,嘆為三生難得之事,心想:“我本來並無仰慕追求之心,如今這豐富的寶藏竟自然而然從天而降。”這故事的本意是說佛祖如何施用權宜之法調教眾生,將眾生低劣的迷茫之心逐漸引入到大智大慧之境。李煜在詩裡是形容自己像那個窮子一樣,正處於痛苦迷茫的階段,希望求得佛祖的顧念指引。有時,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幸和痛苦,以為是遭受了因果報應,寫詩說:“前緣竟何似?誰與問空王?”(《病中感懷》)意思是我的前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有誰可以替我問一下佛祖嗎?更多的時候,李煜沉浸在唸經拜佛所造成的空幻世界裡,把佛教當作精神上的鴉片,宣稱“賴問空門知氣味,不然煩惱萬塗侵”(《病中書事》),就是說幸虧我從佛教那裡懂得了不少的道理,不然我就掉進煩惱的包圍圈裡去了。
啼笑因緣 二(2)
不過,我們的李煜畢竟是一個多情種子,雖然在痛苦無奈中投進了佛教的懷抱,卻並沒有忘記小周後的懷抱。因此,他雖然虔誠,卻是六根不淨。對於這一點,李煜倒也不加隱瞞,他在一首詩裡說自己“背世返能厭俗態,偶緣猶未忘多情”(《九月十日偶書》)。“背世”,就是離開塵世,李煜信佛,所以他說自己是超脫了塵世。第一句詩的意思是說,我超脫塵世之後,回過頭來看俗世中的種種人情世故,覺得非常的討厭。“偶緣”,“偶”是一個動詞,與某人或某物相處的意思;“緣”,指“因緣”,佛家的一個術語。因,指引生結果的直接原因;緣,指由外來相助的間接原因。比如一朵盛開的花,它的種子是“因”,而使種子發芽、成長到開花所必不可少的水分、陽光、土壤等外部條件,就是“緣” 。佛教的教義中有十二種因緣 的說法,透過觀察這十二種因緣而悟道,就叫做“緣覺”。“偶緣猶未忘多情”,是說自己雖然認真學習關於因緣的佛理,覺悟有所提高,但還是沒有忘掉多情的本色。
因為這種多情,佛教徒李煜在過了三年清心寡慾的生活之後,馬上就把迎娶小周後提上了議事日程,結果,他的煩惱也真的馬上就來了。
由於李煜的爺爺、父親以及他自己在娶第一個正式的妻子的時候都還沒有登上帝位,因此皇帝娶親在南唐還是頭一回,婚禮應該如何辦,沒有先例可以照葫蘆畫瓢。於是,李煜就讓手下的大臣們去討論一下。這一討論就討論出一場不小的風波來。南唐幾個著名的書袋子各自引經據典發表高論,爭得臉紅脖子粗。其中吵得最厲害的是中書令(相當於總理大臣)徐鉉和李煜的知制誥(相當於秘書長)潘佑。在討論婚禮上是否應該安排點音樂時,徐鉉搬出周公、孔子的經典著作,認為婚禮是個嚴肅莊重的事情,不能搞個樂隊吹吹打打,吵鬧得不象話。潘佑也不甘示弱,抬出孟子的經典語錄說:“‘盡信書不如無書’,我們要與時俱進呀,婚禮還是要有音樂才能有氣氛。”徐鉉說,古時候結婚時即使有音樂,也不能用鍾、鼓這些聲音洪大的樂器。潘佑反唇相譏,說您老真是健忘啊,《詩經》裡的第一篇就說“窈窕淑女,鐘鼓樂之”,難道我們皇上要娶的蜜絲周還夠不上“窈窕淑女”的標準嗎?在皇帝是否應該像一般人一樣搞個男女交拜的儀式上,兩人的意見也相反。徐鉉認為要嚴格按照古書上所說程式夫妻交拜。潘佑卻認為皇帝跟普通人不一樣,是人間的最高領導,只有別人拜他,哪有他拜別人的道理,對自己的皇后也不能例外。
我們知道,當了國主後的李煜經常在歌舞中混日子,現在好不容易冷冷清清地熬了三年,與小周後相思了三年,自然是希望能風風光光地給自己的小情人辦個轉正儀式了,而潘佑說帝王身份應該與眾不同的話,也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