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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過,多虧她們是農村人,來這兒是為掙錢,便不敢張揚惹事,不然,她們可能就把這聲張了。他們心中都明白,只有秦秋鳳傻著。卞金利想,他不能叫別人知道了他和秦秋鳳的那事,知道了,他會被開除的。他應該把秦秋鳳騙著離開工地,等工地完工,他去給她留些錢,他該回蘭州的回蘭州,後面就不管了,他和她都由著老天爺的命吧。她沒事,他就沒事了。他在想怎麼“騙”的時候,秦秋鳳就先來找他了,出乎他意外,她是明白的,她有個生過孩子的姐姐,她懂她嘔吐是怎麼回事,她找卞金利說的時候,已經去過醫院做了檢查。說罷,她木呆呆地看著他,等他拿主意。片刻,卞金利說得空,他帶她私底下找個遊醫,把孩子給做了,做了,不就沒事了。又加上說到他走時,他給她留上四十塊錢。由於秦秋鳳懷了孕,他就決定給她多留十塊錢了。這樣,他是把在天水掙的錢,幾乎都要給了秦秋鳳。他覺得自己這樣做了後,就沒什麼對不住她了。情況是他沒有想到的,秦秋鳳“哇”的一聲就哭了,說她懷了他的娃,就是他的人了;他不要她,她就沒法兒活了,沒法兒活她就不活了!他瞪著不大的眼,啞口了。在這個傳統意識主流的年代,沒有可行的方案、方式,只有一條道路:領上秦秋鳳一起回家了。
回到蘭州後,父母只嘆口氣,責備的時間都沒有,就立即籌備起婚禮,他們要在秦秋鳳肚子還沒有“顯”出來之前給兒子的婚事辦了。卞金利做夢一樣地就和秦秋鳳成了家。看著秦秋鳳的肚子轉眼就大了起來,卞金利悲哀地想:孩子得上農村戶口了,當一段農民了。他覺得他們的孩子生得特殊,小孩的名字也該特殊對待,就對父母說:我孩子的名字都用兩個字,女兒“銀”字就不用了。父母覺得區分開來也好,對他們的孩子也是一種來意的紀念了。
不管娃是男是女,每天,卞金利搬上字典,開始尋找特殊的字,特殊的字,就是少見的字,這才能顯出他們孩子來歷的“特殊”。特殊的字除了特殊,他還要那字意要好。臨了,他的本上是記錄了上百個特殊的字,適合男娃女娃用的各佔了一半,是分開記的,依著生出的是男是女再選了。
二十九歲過了,卞金利有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兒子,他起名叫“卞烺”。事隔兩年,他有了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娃,起名叫“卞玥”。三年後,他有了第三個孩子,也是第二個兒子,起名“卞諝”。
卞金武說:行,行,我和你結婚(1)
長得像漂亮母親侯翠翠的三兒子卞金武,沒有因為他取了個帶“武”字的名,人就跟著英武了起來。從小,他的性格就與他的臉相相符,充滿小姑娘的靦腆之氣:調皮搗蛋他沒有,膽小忸怩他常是。他人像小姑娘,說話聲音也是小姑娘似的柔聲細氣,不去見人,聽聲就以為是個小姑娘在說話呢。提到這個茬兒,鄰居們就說:“發育”了就好了,到時聲音自然就變得像個男娃了。發育期到了,他的聲音果然有所轉變,聲帶加寬了似的,過去的幾層音疊在了一起,有點粗氣了,不是小姑娘似的聲腔兒了。他變,別的男孩子們也變。別人是在別人的基礎上變,他在他的基礎上變;這樣,他還是比不過人家。同樣是“發育”後的男聲,他的聲帶又顯窄了,出來的聲音又算細了柔了。而人呢,一天天長大了,卻依舊含蓄、內向、羞怯、怕事,依然不是男孩子的性格。
鄰居又向卞德仁夫妻開玩笑說:老天爺是給你們送個女娃呢!
卞德仁夫妻也玩笑似的答:是啊,都是虎生生的男娃,沒意思哪!
這話說是玩笑,其實是給外人裝出的一副不在乎。私下裡,夫妻二人竊嘆竊愁,想:這個女娃似的金武,將來娶媳婦是困難啊!誰曾想,卞金武最終卻是五個兒子中最早結婚的。剛過二十歲的點,就娶上了媳婦。
1963年卞金武高中畢業後,進了建築安裝公司做學徒,學的是油工。三年後轉正為正式工。剛剛轉正兩個月,他就帶回家一個物件,說是要和她馬上結婚。物件叫葉秀珠,二十二歲,比卞金武大兩歲,是兩年前跟著上海支邊隊伍過來的,在鉗工班。家裡人驚奇,之前他從沒提過葉秀珠,家人更沒見過人,怎麼就立即到了結婚的地步?他的工友也覺得奇怪,葉秀珠是他們認識的,眼看著他和葉秀珠根本沒有談過戀愛啊。對外人,卞金武不做解釋,他不愛說話的面目,正好是派上了用場。別人知道他的風格,三腳都踹不出一個屁的,指望套他是沒有用的,只好把那蹊蹺當個樂趣,沒事猜猜玩。對父母,他不說怎麼回事是不行的,父母不會放過感到的奇怪,在文化大革命的年代,背後興許是隱藏了致命的秘密,更何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