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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說手裡有多少零花錢才像個幹部子女,她就給兒子多少零花錢。除了要大方地給兒子花,卞銀朵自己本來就是個喜歡吃好,穿好,不懂節儉持家的人。這樣,她和丈夫黑子本來工資就不高,這樣“大方”地花錢,每個月她和黑子的工資和獎金都被花空,再沒有存過一分錢。有時,都熬不到發工資,錢就被花沒了,就只好從過去存下來的存款中“貼補”。那些存款也就只有幾千塊錢,其中有一千多塊錢是兒子每年得到的壓歲錢。黑子操心想未來,對卞銀朵說這樣大手大腳地生活是危險的,將來拿什麼供兒子上大學呢?卞銀朵就說還早,等兒子到了高三的時候,他們再好好存錢,一年隨隨便便就能把兒子一年的花費存出來了。黑子說她想得容易。卞銀朵就說不行了朝我爸我媽和你爸你媽要。說著就舉出了幾個同事的父母總是為兒女貼補的例子,說花父母的錢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還沒有等到董安凡上高中,卞銀朵和黑子就提前向他們各自的父母伸手要錢了。1994年,卞銀朵和黑子先後下崗。他們的突然下崗令董安凡的幹部子女身份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了。這一年他上初中二年級。父母下崗後,母親卞銀朵對兒子不客氣地說,今後一分錢零花錢也不能給他了,他在家能吃飽喝足就不錯了。董安凡說他這樣的話,就會被同學識破身份的。卞銀朵像換了個人似的,破口大罵道:呸!你爸你媽現在都沒有飯吃了,你還當個狗屁幹部子女!董安凡瞬間就感到了家裡經濟情況的嚴重性了。之前他還以為只是稍微下降了點罷了。沒有了零花錢,董安凡也會說,他對同學吹牛說,他已經吃膩了玩膩了,對買什麼都沒有興趣了,所以,他就不需要手裡有零花錢了。
道瓊斯說:你去看看,我家有多窮(2)
卞銀朵和黑子下崗後,他們每人每月只能領到一百元的生活補貼。卞銀朵的父母每月給女兒貼補二百元,黑子的母親是家庭婦女,沒有收入,他父親是退休工人,退休金才有五百多塊錢,就只能從牙縫裡省出一百元給兒子貼補。卞銀朵不平衡也不能奈何,婆家的情況擺在那裡的,罵只能罵自己找了個沒本事的丈夫了。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再找工作是難的,因為有父母的貼補,他們找工作的心也不迫切,有點慢條斯理的。沒有工作,他們就在家,一天天晃悠過去了。
一家三口,每個月有五百元的生活費,比原來卞銀朵和黑子的基本收入只少了三百多塊錢。按理,省著點花是夠的。可卞銀朵依然不省,想吃什麼了,還是去買,絕不委屈自己的一張嘴巴的。每個月都是入不敷出。然後,又是動存摺上的錢。存摺上的錢越來越少的時候,他們真正要用大錢的時候來了。一年後,單位的住房實行了商品化,他們的住房在規定時間內,要買下來的,否則就得給人家騰房子走人。他們的房錢是一萬二千多元。這數目不算大,但對他們就是一筆大數字。他們的存摺上,這時只有不到三千塊錢,那九千塊錢就要借了。黑子家那邊的親戚都是吃死工資的,指望不上他去借的。借的任務就落在卞銀朵身上了,這樣也叫她在黑子面前越發牛氣的。卞銀朵家族這邊不乏有錢的人家,錢是好借的。但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她就是向誰借,也是借,早晚還得還。“債”是叫人鬱悶的。
卞銀朵向五叔卞金榮借了一萬塊錢。交了一萬二千元的房錢後,家裡的存摺上只剩了一千多塊錢,等於只有兒子董安凡的壓歲錢了。有了債,存摺上又快沒了錢,卞銀朵和黑子不得不急切地要去找份工作了。卞銀朵先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澡堂賣澡票。黑子瘦小,作為男性,身體條件太差,連卞銀朵的二叔卞金利都不看在親戚的面子上要他,外面的公司更是不會要他的。沒辦法,五叔卞金榮以同情的姿態叫黑子去他的合眾酒樓,作為茶童先幹著了。他們有工作幹了,他們父母的“貼補”也就撤了回去。雖然他們當臨時工的錢比不上正式工拿的多,但卞銀朵和黑子每個月都有原單位的生活補貼,這樣彌補下來也就和以前的經濟狀況差得不多了。差不多,卻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花錢,得儘量節儉著用,他們有一萬塊錢的債呢!而且,兒子董安凡已經上了高中。上了高中,給學校交完了學雜費,他們存摺上的錢基本乾淨了。他們真得老老實實再存出些錢了。
一想到存錢,卞銀朵就覺得痛苦,她想,他們掙的那點錢本來才夠維持正常的開銷,再勒緊褲腰帶,他們的日子過得該有多窩囊!黑子就勸她,說誰家過日子錢不都是一點點省出來的。卞銀朵聽他這麼說倒更加牢騷滿腹了,怨自己嫁了他才淪落到如此地步的,倒黴透頂!黑子也不像以往,反對的心聲放在了心裡,他說:不找我,你就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