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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老安是在開玩笑。
葉雨瀟與老安再次見面,已到了彼得堡白夜期間。那一段時間正舉行白夜狂歡節,有許多國家來的樂隊參加演出,老安請葉雨瀟一起看演出,主要是因為在人群中談情報方面的事安全。老安現在總是一副特工模樣,給自己起了一個化名,叫尼基塔,每次打電話都自稱尼基塔,葉雨瀟要反應半天才明白,跟老安在電話裡說話就像猜迷語,老安著急,但再急也說暗語,老安說這些俄國電話是有可能安竊聽裝置的,葉雨瀟不相信,老安越那樣小心翼翼,葉雨瀟越當真不起來。
38 給誰找歸宿
白夜節在冬宮廣場,老安和葉雨瀟晚上10點去的。他們步行到冬宮廣場,廣場上已經放起了禮花,場中央搭起了小舞臺,有外國來的搖滾樂隊在演出,有許多外國遊客,他們在耐心等待,等到半夜,涅瓦河上的大鐵橋魔術般一分兩半。
安德列一直在說蒐集情報的事。他說,有關方面很重視中國海軍的動向,最近,中國大連方面的艦隊有所調動,因此,很需要這方面的確切情報,所以,葉雨瀟回國後一定要跟弟弟保持密切聯絡。話說到這份兒上,葉雨瀟真相信安德列的確是在做特務工作。但他為什麼要做這些?僅僅為幫朋友的忙嗎,可為什麼要幫這樣的忙,為了政治?信仰?還是為了錢!
葉雨瀟感到了害怕,是一種本能的怕,而非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她這輩子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葉雨瀟說,這事要讓人抓住了,可是掉腦袋的事。這句話不過是說說,葉雨瀟這輩子跟犯罪的犯法的事壓根兒沒沾過邊,也想不到有沾邊的一天,坐牢也好,掉頭也好,在她只是一種極抽象的概念。但話真說出來,葉雨瀟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立刻就有種大禍臨頭的恐懼感,女特務可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可以當的啊。
“沒有關係,你要出了事兒,你的父母我來撫養。”安德列平靜地說。
“為什麼是我出事兒,你呢,你怎麼就不能出事呢?”
“我當然不能夠出事兒,我有家人要照顧,我有太太、兒女,你就是隻有父母嘛,父母交給我好了。”
葉雨瀟長嘆一口氣,安德列好坦率,大陸人的命就那麼不值錢!葉雨瀟與安德列的關係變得單純,一個是業餘特工,一個是待發展的業餘特工,葉雨瀟對突如其來的身份變化不知所措,她也來不及細想,與安德列的見面變得頻繁,但不再輕鬆和具有安全感。安德列告訴葉雨瀟一件新的特工工作方法和手段。他說,大陸官員一般是很難策反的,但大陸人有一個要害穴位,所有大陸人最希望做的一件事是送孩子去國外讀書,所以,若能發展一名國家安全部門的幹部做CLA 特工,那他的孩子肯定會被保送到國外。
發展安全部門的官員做特工,對葉雨瀟來說近似天方夜譚,但她還是想知道,安德列這種人插手情報業,究竟像他說的是對政治天生的敏感,還是為了錢?有一次,老安告訴她,老婆在臺灣炒股票賠了錢,連住房都做了抵押,那就是說,安德列伸長了手,做任何他可以夠得著的事,到底還是為了錢。
這麼想,葉雨瀟便覺得實實在在噁心了自己。
白夜過後,安德列卻決定回去,說是家裡出了一些事。
臨走,安德列向葉雨瀟辭行,主要是向她交代蒐集情報的事。
一見葉雨瀟,安德列就顯得很興奮,連說他已經為葉雨瀟回國安排了非常好的出路。像葉雨瀟這樣的女人,這種年紀,這種經歷,可以嫁那些年紀比較大,又很想要孩子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或老頭兒。
安德列對葉雨瀟說:“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做到,再說這也不算什麼大的犧牲,生下孩子也是自己的嘛,也算有一個好的歸宿了。”
安德列語氣誠懇,無開玩笑之意,葉雨瀟卻被這句話噎住,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39 生活的盡頭
直到要分手,葉雨瀟還在希望安德列突然會對她說,那不過是一個玩笑,他是在逗她開心,他心裡還是有她這麼個女人的,他還是真心關心她的,不忍把她往火坑裡推的。
她問安德列,為什麼要做這種見不得天日的事,真缺那點錢嗎?葉雨瀟特別想問的是,安德列發展一個特工,他的上司會付他多少錢?安德列急了:“我都跟你說了,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需要做很多事,我需要讓自己忙起來,你就算為了我吧。”安德列說著,開始情意纏綿,他抱住葉雨瀟,吻她的臉頰,以一種深信不疑的口吻說:“我知道,你已經愛上了我。”
葉雨瀟擺脫安德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