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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氣,說:
“你又有什麼罪呢?”
她暈倒在翁息元的腳下了。
翁息元給女人蓋上被子,坐著抽他的煙。油燈被他點起亮了,燈苗兒飄忽,屋裡的影子搖曳,無感覺的一切都好像很輕鬆很歡快。
燈捻兒“啪”地爆了一聲。
女人蠕動了一下,他低聲叫了一聲:“謝亭雲。”
女人睜開眼,見男人在燈下望著她,心裡生出一股子溫暖;她想叫聲息元,舌頭又蜷了回去,說:“你還沒有睡?”
“睡啥?要是睡死了也好,孃的生是睡不死。”翁息元說。
女人看了他一眼,竟撩開了衣襟,露出了一塊白肚皮。
翁息元一驚,“幹啥?”
“讓咱給你焐焐腳。”
女人一邊說著,翁息元的腳竟已經被她攬進懷裡了。
翁息元的腳抽搐了一下,猛地從女人的懷裡抽出去,“到你那邊睡去吧,別煩人發脾氣。”翁息元說。
女人像沒有聽見,又執拗地將男人的腳攬過去。
翁息元竟火了,順勢將女人踢出去;女人懵懂地看著翁息元,發現翁息元的目光中,不是悲憐而是厭惡。
她蜷縮在自己的一角,胸助隱隱作痛。
翁息元把燈吹了,把自己躲進黑暗之中。
剛才,他對身邊的女人,的確是產生了悲憐之情;但沒想到女人要給自己焐腳,他感到意外,他下意識地推拒。在他山裡漢子的情感意識中,愛自己的、自己也喜愛的女人,才可以讓她焐腳,這是一種恩愛,是一種渾然的相融。謝亭雲與他又有哪門子恩愛呢?竟施予他最交融的情感關愛,他不能接受,也恥於接受!他不能讓她給焐腳。
謝亭雲蜷縮在自己的被窩裡,按撫著疼痛的胸肋,壓抑著滿心的酸楚。她不怨翁息元,只怨自己太唐突了。他還不能接受自己,得需要一個過程;自己的舉止,則是過於性急,這不好,會使男人的情感轉向反面。還是涼水泡茶慢慢濃吧。
受了屈辱的謝亭雲,反而在自責中,將自己的屈辱化解了;她安靜地睡去了。
生活,給了人一種怎麼樣的承受力啊!
五
翁息元正在喝謝亭雲給他溫的酒,劉淑芳、翁七妹來了。
翁息元吃驚地站起身,不知說什麼好。
翁七妹看了看桌上的菜,故做驚奇地說:“呀,三叔,咱嬸子的手藝了不得啊,幾樣莊稼飯,就做得跟皇帝吃的一樣!”
翁七妹的話,給冷清的屋子注入了溫度。
首先感覺到的是謝亭雲。翁七妹的一聲“嬸子”,使她感到翁家的人並不都是冰冷拒人,還是有人接受了她。她極感動,扎煞著雙手,忙不迭地讓座。
翁息元也覺得溫暖。儘管自己落到這個地步,翁家的女人並沒有看不起他。
“啊呀!三叔,還能弄幾杯酒,比翁上元滋潤那!”劉淑芳也驚歎地說。
“別拿落魄人開玩笑,喝幾杯悶酒,往哪裡滋潤?”翁息元臉紅如熟蟹。“咋,找咱有事?”翁息元問。
劉淑芳說:“沒事,我和七妹就是過來坐坐,畢竟是三叔家。你們辦喜事也不請喝喜酒,讓七妹我倆犯惦記,這不,自己就來了。”
“辦啥喜事?咱這是臭水坑裡的烏龜王八配對,讓人逼的,不被捏巴死便是幸事,從何說喜。”翁息元說。
“您可別遭賤自己,主意是您自己定的,好歹也是一樁婚。”翁七妹搶過話頭,“您不管說啥也是個全合人兒了,比打光棍強。”
“還不如打光棍強,這日子過得心口不一。”翁息元說。
“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橫豎背了那個壞名譽,給自己弄了個家庭,您再名實不符,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何苦呢?犯傻!”
翁七妹的話使翁息元心中一震,似有感觸,但不知如何表達,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見淑芳站在地上還沒有落座,謝亭雲讓她坐在機凳上;劉淑芳笑而不坐,使謝亭雲手足無措。翁七妹說:“嬸子,您別管她,她坐不下,又有了。”
“又有了?”翁息元紅著臉問。
“可不是。三叔,您跟上元哥同歲,他都有仨崽了,您也要趕緊生一個,日後您的那個枝子上也好有續開的花。”翁七妹說。
“生什麼生,再生出一個狗崽子,造孽!”翁息元看了謝亭雲一眼,悲悽地說。翁七妹一笑,“是人就有後,是狗崽兒成群;誰的犢子誰護著,誰的好處誰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