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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從昏沉中轉過神來,見是翁息元,便叫了一聲:“三叔。
翁息元很感動,戳戳點點移近了淑芳,“淑芳,橫豎要想開一些,這沒吃沒喝的日子口,身子要緊。”
劉淑芳看著翁息元。看到他衣冠不整,頭髮散亂的樣子,心情很複雜。“你過得還好?”劉淑芳問。
“湊合著過吧,無牽無掛的。”翁息元說。
“噢,是啊,你活得倒挺自在。”劉淑芳說。
劉淑芳這麼一說,翁息元倒有些心酸起來。“淑芳,不怕你笑話,我惦念著你呀。”
劉淑芳也有些感動,叫了一聲:“息元。”
翁息元的淚嘩地就把眼睛糊住了,他一下子把劉淑芳擁進懷裡,任他的淚水,流進劉淑芳的頭髮、頸窩裡。
劉淑芳在翁息元的懷裡靜靜地坐著,她感到了一刻的放鬆。
翁息元的手得寸進尺地在她的胸腹間摩挲著。她的胸腹竟又熱了起來。她有些耐不住了,不禁呻吟起來。 翁息元的手又住深裡摸了摸。
劉淑芳突然止住了呻吟,“三叔,你給咱點兒面子吧!一個女人連面子都沒有了,活著還有啥尊嚴呢?”
那隻手停住了。“淑芳,跟咱吧。”手的主人說。
劉淑芳搖搖頭,“下輩子吧,下輩子看咱看得上看不上你。”
翁息元感到,劉淑芳與他的心,還是隔得那麼遠。
……
七
翁大元正在村街上看螞蟻搬家,翁息元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大元,快回家看看吧,你爹你娘吵得厲害,都鬧著要離婚。”
“離什麼婚?”大元問。
“就是倆人不在一塊過了,把你一個人扔下,沒人管,快去攔住他們,離什麼離!”翁息元表現出不得了的樣子。
見大元不動彈,翁息元急了,“還不快去,那是你爹你娘。”
“不去。”竟說。
“為啥?”翁息元問。
“大人的事,咱不管。”翁大元率然地說。
正說著,劉淑芳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把打掃屋子的雞毛撣子。她正打掃屋子,同翁上元吵翻了,翁上元說咱甭吵,離(屍求)地算了。她並不吃驚,一邊撣著桌上的土,一邊應承著,離就離,看哪個×人不離。
翁上元在劉淑芳後面跟著,扎煞著手,蔫頭耷腦的樣子。
翁大元迎住他娘,“娘,離去?”
劉淑芳一愣,她看到了遠處的翁息元,便也明白了,“離去。”
“樂意離?”翁大元問。
“不離,這日子過得也沒啥喜興勁兒,不如離。”劉淑芳說。
他爹他娘從他身邊走過,離他越來越遠。翁息元喊:“大元,真是個孩子,快去追呀!”
“幹你的事去吧!”翁大元沒好氣兒地說。
但他還是尾著爹孃的影子走了一程路,走到村口的大皂莢樹下,不動了。
這是一棵古皂莢樹,虯曲的枝杈不知經受了多少年風雨。翁大元看到老樹上的皂莢已經熟透了,正自己一片一片地往下落。翁大元數著掉下來的皂莢,一片、兩片、三片……數到三十六片,那三十七片還沒落下來,他就等著那第三十七片落下來。他要數到他的爹與他的娘離婚回來。數到一百,他數不下去了,他還沒上學,娘只教他數到一百。他就回頭從一開始重新數……數著數著,他發現,掉下來的皂莢上都有東西:或是一隻螞蟻,或是一隻青蟲,或是一隻金龜子……葉子承受不住蟲子的重量,就落下來了。蟲子小的落得慢,蟲子大的落得快,不管快慢,落到地上都摔不死。要是人呢?他突然想。一定摔死了。姥爺跳的崖,其實還沒有皂莢樹高,竟摔得很破碎。人的命還不如動物大,人其實是很沒用的東西。
走到半路上,劉淑芳卻不走了。
“咋不走了?”翁上元問。
“餓,走不動了。”劉淑芳說。
“你瞧,你跟了我好幾年,連頓飽飯都沒吃上,我愧啊!”
“甭愧,你天天氣壯,牛得很哩。”
“瞎撐著。”
“那個給咱辦結婚證的姓潘的幹部還在麼?”
“還在。”
“那我就不走了,你去找頭驢來。”
“做啥?”
“你娶咱時是騎驢去,如今咱蔫頭茸腦地走著去,丟人。”
“有啥心氣兒騎驢呢?”
“有心氣兒,咱風風光光地結,咱就也風風光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