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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青藍面容的土著神只所要附身的人,必得是出身於骨系乾淨、門戶高尚的女性。向我們介紹加布休丹情況的僧人歐珠加措的祖母就曾被作為附身者。她死後,繼之者為一位明葉家的女孩子。這是人們記得的最後一位神諭者。後繼無人,現在每年二月初十所進行的儀式,神靈預言一項實際是取消了的。科加人只是說,沒找到附身者。我猜想可能是當代人沒有認真去尋找,因為不再熱衷此道而不再有人顯現神蹟。生活常規發生的漸變和突變都不曾使當事者明顯覺察到,神諭者的消失其實抽掉了祭祀儀式的實質內容而使之徒有其表了。
從祭土著神的第二日開始,二月初十一至十五日的五天中,是科加饒有風味的節日——男人節。這是在藏區我第一次聽說的節日。科加小至十九歲,大至八、九十歲的男性在這五天中集合於科加寺門口的小廣場上,喝酒看藏戲,歡度自己的節日。事先由村中有威望的幾位老人著手操辦“集資”,規定每家所要提供的米麵、酥油、肉類和柴草數量。過去窮人湊不起糧草只得棄權。現在當然都可以了,最多時曾達到一百零五人。在男人節裡看藏戲時,男人們享受坐在墊子上的權利,婦女兒童們只能站著圍觀;每家輪流委派女人為之把壺倒酒。藏戲演員也都是本村人,八大藏戲中,科加人只演出《洛桑王子》、《赤美滾丹》、《朗薩姑娘》和《卓娃桑姆》。
這個節日充滿了人情味。對年事已高的老人來說,尤其為晚年增添了光明與吉祥。老人們說,能參加一次也好,再參加一次更好。男人節成為充滿情趣的在世人生的象徵——
東南山藍,西面山青,
家中以我為主的男子壯如雄鷹;
在人群中開懷暢飲歌舞取鬧,
猶如駿馬在馬群中顯出威風……
我們就這樣走進科加的日常生活,沿途領略。時而困惑,時而驚喜;時而峰迴路轉,時而鳥語花香。在這兒,我看到了每一社群都存在著的整合、平衡本群體的天然功能和慣性機制。我所看到的科加人差不多個個信然自得——當然,我在全藏所到之處沒見過有哪一人討厭自己的家鄉的。那一年我在安多多瑪五千米以上的荒涼牧場碰到的小夥子,就是辭去拉薩的工作回去當牧民的。前年在藏東的措高湖,就聽說那一帶的百姓認為,西藏有三百六十種語言,最好的語言是措高話,說它集一百種語言之優長;音樂家邊多也說,拉薩河南岸的山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當地民歌卻把它形容得比八瓣蓮花還美麗……科加有首民歌在盛讚了《蓮花大師的住處》的金門玉門、金梯玉梯等等之後,如此唱道:
山如八個吉祥物,
水有八種好處,
故鄉科加的山水比它們更好。
在允許並尊重人們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的基礎上,想方設法改善和提高其質量——這個看似簡單明確的道理,並且現時正在進行著的這一社會現實,卻是經歷了數十年的嘗試與探索,不無艱難困頓地獲取的。科加乃至普蘭一帶的富足是有目共睹的。去過阿里的人不約而同地談到這一印象。邊多他們在縣城附近的章介村拍婚禮,全村老少穿起盛裝,令人眼花繚亂,許多人由金銀玉石裝飾的服飾僅經濟價值就值幾萬十幾萬元,足夠換幾臺東風車,更不待說文物價值了;詩人摩薩曾在普蘭過了一個節,看見盛裝歌舞的老太婆神情傲然儼如皇后。而那些朝聖的、經商的、賣藝的、乞討的尼泊爾邊民則衣衫單薄襤褸,形容憔悴畏葸,對比實在明顯。襤褸者不時過往於此,差不多每天都有個比較,難怪科加人油然而生優越感。他們說,從前向尼泊爾邊民換大米,現在顛倒過來,尼泊爾人要從這邊換糧回去。現在科加人吃的是新疆那邊運來的大米。
這個村莊臨近中尼邊界,距此數公里之遙的謝爾瓦村是其前緣。但是通往謝爾瓦的公路於六月間被雨水沖垮了。我們只得棄車而行,一直走到中尼邊境六號界樁處,這地方的名字叫濟溝。國境線以孔雀河中心為界,同一條河一家一半。過去山坡上是梯田,因為缺水,早已荒廢了。河畔低處有五畝地,是謝爾瓦人開的荒;河對岸有十七畝地,是尼泊爾底哇村二戶人家的耕地。南希從前生活過幾年的那個尼泊爾北部村莊,可沿著這條山道前行,走上四、五天才能到達。此刻,南希正久久望著那一方向,目光被重山疊嶺阻斷,我注意到她沉思的表情,不為我們所知的往事可能正縈繞於心。
貢嘎老縣長也陪同前往。此前,有關這一帶的歷史地理狀況都由他向我介紹。山那邊尼泊爾境內邊民,講藏語,信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