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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連提都不敢提。
也許還有其它原因,我們未深入,人家不便說——並非一切都可以向陌生人敘說。熱心的被訪者也總是對某些敏感話題守口如瓶。偶或提及村中幾戶複婚制(一妻多夫或一夫多妻)家庭,也不肯細述詳情。至於婚姻之外的戀愛種種,更是諱莫如深。秘而未宣的科加的另一些層面的窺知,尚需時間、心血和情感的大量投入。人類學家們須長年生活於他的田野考察基地,是狡猾,也是無奈。我們知難而退。且讓我做個科加表層生活的介紹者。有關科加的深層生活及精神世界的揭示,且待未來的學者們艱苦深入的工作。
婚後分居方式還有延續趨勢,村民們列舉了幾對年輕夫婦的分居家庭。但也有相反的例子。四十九歲的齊美歐珠和四十七歲的曲格瑪,兩個女兒都長成半大姑娘了。這對夫妻是少見的感情好的一對,分開過了二十多年,終於下決心從各自的家庭遷出來,組成一個新家。我們在科加時,他們正在籌備蓋新房子。村民們對這類事聽其自然,並無異議。
還有人列舉了其它原因。例如說,公社化鼓勵了分居方式,因為戶口和土地問題。目前雖然分田到戶實行承包,但巴桑在岡孜的弟媳就因帶不來土地而無法搬來科加。我以為這不成其為理由,因為全西藏都曾公社化,都曾承包到戶了。至於經濟方面的原因,現在看來並不突出,明顯富裕起來的農牧民大都想恢復婚禮習俗,願意排場。我以為也許關鍵在於血親觀念,在於與此並行、互為因果的另一些傳統,例如婦女掌家主財等。
社會文明進步到一定程度,女權問題似乎作為標誌之一。我卻感覺今日乃至明日西藏都不會強調這個問題。因為西藏婦女的能幹確立了她的家庭及社會地位。相比較藏區四鄰重男輕女的儒教、印度教、伊斯蘭教等等,藏傳佛教從未要求婦女為亡夫殉葬,也不會要求婦女束胸裹足,佩戴面紗。相反,本土宗教中的女性神只倒不少,威猛的班丹拉姆就是女護法神。還有度母、卓瑪、空行母、瑜加女等神女,還有女性活佛。藏族歷史上雖無女王,但藏族社會有一句諺語則是:“我是整個部落的頭人,我的妻子是我的頭人。”
普蘭、科加一帶的婦女掌家的現象是否西藏婦女地位比較極端的典型。
正是由於這些基本恆定雖然時常發生創新、斷裂、修改、漸變的傳統支撐起人類生活的脈絡,形成著不同人群的生存外貌。至於內心世界,我發現了促成科加人心理平衡之點——其實並非新發現,支援西藏人精神平和心緒穩定的皆與此相關,科加村只是一個很好的說明和典型化例證。
科加村前部、孔雀河岸邊,坐落著科加寺錯落有致的建築群,轉經道、經幡叢。村後山坡高高在上、依稀可見的是本村鄉土神加布休丹的小小廟宇。鄉土神即地方保護神,藏語曰“贊”,主管人世今生,護佑村莊部落。而寺院的神靈則超度靈魂,導向來世。生而為人,無非今生來世,有了這兩處可以點燈供奉的地方,需要操心的都不算大事了。
有關科加寺的傳說生動有趣。在沒有村沒有寺的時候,此地名為傑瑪塘,是人煙稀少的荒涼之地。北面山坡上有一位德行高尚的大師在修行。他的徒弟每晚打水時總能看到傑瑪塘中央有一發光亮點,大為驚駭;但他總是忘記將此事告訴大師。為了提醒自己,就將一塊石頭裝在自己的袍襟裡。當他給大師遞茶時,石頭滾落在地。大師詢問緣由,徒弟照實直說,大師指示在閃光處做一隻號。第二天師徒二人去實地察看,只見一塊非凡不俗的石塊。大師說,這便是阿米里噶石塊。該石至為罕見,它出現在此,預示著此地將成為聖地,有一護法大神即將前來。
這個護法大神即後來的科加寺主神文殊菩薩。有關該神的來龍去脈說起話長。幸虧格勒的朋友次仁加布事前查閱了資料加之曾進行過的實地採訪,寫出有關科加寺的史料,否則短時間裡真無從下手。
據《賢者喜宴》、《紅史》、《西藏王統記》等載,科加寺建立於十二世紀初上三貢(哀)的後裔廓日時期,到十四世紀時寺名便屢見於記載。
吉德尼瑪袞從前藏來到阿里,把普蘭的噶爾東作為基地,並在噶爾東朗欽日山上建造古卡尼松宮。廓日王繼承父業,相繼建築了規模宏大的噶爾東城堡及色康大佛殿。該王晚年將查莫林扎巴大師請為老師,尋求佛道,有時還在扎木普里修行。
其時有七位印度阿扎讓香客前來從事佛事活動,行前留下七大包銀子。驚奇的國王請問大師如何處置,大師稱,此為佛道佳禮,不得佔為己有。它兆示著國王為眾生行善積德。依照佛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