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文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年藏曆四月十五日,藏政府都要派僧人來舉行隆重的祭湖活動,在湖邊煨桑唸經,向湖中投放盛著寶物的寶瓶,以祈求年內風調雨順。據說,後來每一達賴喇嘛轉世靈童坐床後,都要來此朝拜一回,至今湖邊還可看到達賴喇嘛的寶座遺址。另外,嚮導們還列舉了墨竹色青歷史上的一段重要交往,是與高僧蓮花生、藏王赤松德讚的一段衝突和友情。他們回顧說,這幾位重要人物的友情不僅使世界平安,還使墨竹色青口吐黃金裝飾了桑耶寺的佛塔和佛像。同時他們還告知我們一個此前聞所未聞的離奇事:墨竹色青的女兒色青小姐,居然是英雄格薩爾的母親!他們還認真談到,上年冬季,附近扎西崗地方發現從此湖中流出巨大的冰塊,它將流入拉薩河。他們說,這是墨竹色青獻給拉薩大昭寺釋迦牟尼的酥油。
至於墨竹色青的原始形態和事蹟,兩位墨竹色青的同鄉回說不知。只說日多寺有她的塑像,去看吧,很漂亮。
我們又走了很遠的路,爬了很高的山,冒著大雨到了日多寺的龍王殿。規模不大的“魯康”龍王殿內,居中一男性塑像,斜對著的一側有一女性塑像。這二尊彩塑的相同處在於,從頸部至頭頂,各有七條蛇蜿蜒招搖。向日多寺管理人羊阿老先生問來問去,方知居中者為(佛教)正宗的龍王;在此墨竹色青已退居次要位置,稱“魯姆”龍女。這位舶來的龍王本是佛教中的神只,是佛以願力幻化而成,居世界中心之海。羊阿特地再三地強調說,龍王是神,“拉”——神;墨竹色青不是神,只是“魯”,大約近似於精靈吧。
這一地下神系統在遠古作為“龍”族曾經十分地興盛過。藏史載,吐蕃贊普歷來娶龍族之女為妻,直至松贊干布的祖父一輩。隨著佛教的傳入,且勢力漸長,作為本土宗教神只的龍族衰落,史書再不見有關王室與龍族的聯姻。只在當代經文人整理過的一則民間傳說中,描寫了墨竹色青與藏王赤松德贊之間纏綿徘側的愛情故事,情節相似於《白蛇傳》:同樣固了她的蛇身,被近臣阻止。這是我們能夠了解到的墨竹色青的唯一的浪漫故事。百姓們解釋說,“魯”很長壽,都是“魯姆嘎姆”——年老的母龍。
往下的追尋越發詩意匾乏,以至於最終使這一神物迷失於藏傳佛教的汪洋大海中。
拉薩布達拉宮背後的龍王潭,中有龍王閣,藏語名為“魯康”。相傳建造布達拉宮時欲從此地取土,掌管土地的龍王不許。五世達賴喇嘛許願將來為之建一殿作為交換。又有人說它是六世達賴喇嘛為迎請以墨竹色青為首的八龍而建。但該殿主供仍為男性龍王,墨竹色青屈居二層。
一再聽說墨竹色青的規範形象在墨竹工卡縣的嘎採寺壁畫上。我們請小僧引見。乍看那面壁畫吃驚不小!眼前的墨竹色青赫然一男身武將。金戈鐵馬,旌旗鎧甲,身後伴隨著二位裙據飄飄的婀娜貴婦。我們被小僧確鑿地告知:這就是墨竹色青,這就是墨竹色青的二位夫人。小僧未能解除我們的大惑。
時過多日,經百般查詢,還是嘎採寺活佛作了明確解答:那是墨竹色青的騎馬武相化身;其文相化身才是女性,騎大象。
墨竹色青的傳說在墨竹工卡至拉薩一帶俯拾即是。但在拉薩地區以外的藏東、藏南、西部則不見經傳與口碑。藏北牧區則更無農業水利方面的神只。在工卡地方,有一個接近墨竹色青原型的傳說:有一次她變成一條大魚沿河而下,不小心走岔了道,一直游到拉龍溝名為吉那曲郭家的水磨盤下被卡住了。吉那家父親捉住了大魚。魚說,只要你不傷害我,你要什麼都可以。父親說,別無所求,青稞酒不間斷就成。大魚就立即變出一大壇封了口的酒。囑說,何時喝放開壇嘴酒便自流,但請不要開啟封口。父親答允,將魚放回河中。隨後果然青稞酒不斷。有民諺雲:吉那曲郭老不死,一罈水酒喝不幹。
青稞酒長流不斷,老伴好奇,偷偷開啟,哇——滿罈子魚、蛙和蝌蚪。
在直貢堤寺,墨竹色青作為直貢噶舉派施主的故事,由於僧人的傳播,更加燴炙人口。據說堤寺建寺之初,此山一無水源。墨竹色青知悉後,使山上出現了一百零八個泉眼。僧人們自豪地說,凡直貢噶舉派寺院所在之處,水源總是豐富。噶舉派祖師之一的羅珠大師的畫像,也如龍王一樣頸部有七蛇伸展,那是夏季裡他在龍域講經時,龍王怕他炎熱,而以蛇作傘的。
作為本土生長的墨竹色青,其命運也同她的本土神只的兄弟姐妹一樣:與佛教抗衡失利後,被蓮花生大師收服,被佛教進行過徹裡徹外的改造,失去了本來面目和純粹精神——她的遠古形態蕩然無存。後來居上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