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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死了一個人。
從藏北開始,我就習慣了逢湖便打聽有關湖怪的傳說,而且時常能碰上目擊者。在日土人看來,班公湖裡當然有神馬、神牛、神羊,要說沒有那才令人不解。一九六九年,曾有三個人居然還看到烏疆河入湖處有一條巨石般的大魚堵在湖口,一時河水斷流呢。另外,我方水上中隊時常驅船在湖面巡視,但就是有一處地方不能靠近:本來天氣晴好,一旦靠近立時狂風大作。
嘎院長談起一件有關湖怪的往事:一九七一年夏天,我和扎西倫布他們開著車去湖邊。當時天氣晴朗,但有微風,湖面也比較平靜。我們忽然遠遠看見湖水下有一紫紅色的足有幾十米長的傢伙,正順風快速迎向我們。由於缺乏思想準備,我們都有些緊張。扎西倫布慌忙拔出槍,朝那傢伙開了一槍,那傢伙突然聳出水面比人還高,隨即潛入水中不見了。駕駛員格桑歐珠說他當時看見那傢伙中彈冒煙了。但我倆都沒看見冒煙。說起那傢伙,我們匆忙中就只看見是紫紅色、很長,它的樣子可就說不清啦。咳,當時要是帶相機就好了!
就這樣,走遍了西藏,記下了無數有關湖怪傳說及目擊者的描述,由於未見哪怕一張照片,所以無法訴之於世。其實說句心裡話,我是不怎麼相信湖牛湖羊之類說法的。但我同時又認為湖底水族自成世界,千百萬年間人們無法去水底去看個究竟,難說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事物。有關神怪的說法,則出自藏族歷來的自然觀:凡人類社會所有的,水世界中也必定存在。不然有靈性的湖依靠什麼生存呢?我當然不去說破這一層,以顯示就我科學。
不僅尋訪湖怪傳說的興趣逐漸消失,而且由於多年來看多了藏北、藏南、藏東各具風采的湖泊,前不久又朝拜了第一神湖的瑪旁雍措,“曾經滄海難為水”了,再看班公湖心境也就平平。棄車沿湖走了很久,由於夕陽曝曬,蚊蟲又多,加之上一年此處住過打魚者,丟棄的魚內臟散發出不良氣味很濃,就更不想久待。去湖中鳥島,是沒有可能了:湖畔停靠著一隻船,但船槳不知給藏到哪裡,陪同的多吉主任和楊成滿山遍野也沒找到,只得作罷。
導演老孫在普蘭時就曾向我詳述班公湖鳥島的拍攝情況。他們自備橡皮艇,登臨班公湖中的三個鳥島。他是在六月孵化季節趕了去的,最大的鳥島主要是棕頭鷗的領地。成年的棕頭鷗率領小雛們游泳嬉戲,看見瞄準它們的攝像機,則成群地發動攻勢,向從未見過的這個怪物襲擊。據粗略估算,該島上的棕頭鷗不下萬隻。
班公湖鳥島是昇平世界,沒發現有動物界的天敵存在。島上賊頭賊臉的老鼠只偷竊鳥卵。只有人是唯一天敵。只要人不去打鳥和取卵,則湖中鳥族可望永保興旺之勢。
班公湖畔是一片遼闊的還算豐美的草場,當年被格薩爾命名為“瑪嘎”。至於“瑪嘎”的意思,多吉說是“像酥油一樣”,言其水草茂盛;縣政協主席平措旺堆則說是“愛媽媽”:當格薩爾行至這片草灘,馬走不動了。格薩爾對馬說,“瑪嘎!”是說草灘是馬的母親。
與阿里南部農區不同,日土又出現了格薩爾的傳說。因為只有牧區才格外眷戀並樂於傳揚格薩爾的英雄業績。
日土宗遺址也是一著名的旅遊點。曾是一龐大的建築群,依山而建,形制頗似拉薩的布達拉宮。這是西藏建築特色之一。凡政府機構和寺廟皆高高在上,主要是象徵權威,如同漢地所說“天子以四海為家,不壯不麗無以顯王威。”也易於防守,大概還離有古老宗教中的接近上天之意。但如今這一建築群斷壁殘垣,只修復了山頂寺廟的經堂部分。山上是密集的居民,山周遭是名為“雅”的大平壩子,其實“雅”本就是大平壩之意。站在山頂儘可以極目遠眺,由於遠處岩石山的環繞,大平壩形成有利於農田牧場的小氣候,農田間多有小水泊,成為當年的日土小王國的糧倉。這個宗遺址,或許就是當年吉德尼瑪袞後裔的王宮也未可知。
登山的路我們走了很久。因為多吉主任要儘可能多地講說日土情況。由於時間緊迫,我不可能系統全面地詢問,只打聽日土有哪些獨特之處。作為家鄉即是日土的多吉自然樂意回答這一類問題。
日土,就是“牛角上的房子”。阿里的好地方,除去扎達、普蘭,就數日土啦。你們看,這叫“六稜青梨”——就在路邊的青稞田裡站下,端詳起青梨穗,唔,真是六行排列,我們都很驚喜。多吉主任很自豪地說,這六稜青稞呵,是豐收品種,最早是在陀林寺發現一小袋子種子,是從天而降的。只有日土種這種青稞,現在已引人扎達。所以那袋青稞種有幾千年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