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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曲水人保持了某種古老的習俗,而這一習俗在其它地方已經消失了。
通果囊村屬猴的多布傑,正好是三十六歲的本命年。他站在他家對面的山崖前,指著白粉畫的登天梯,說這梯子是他畫的。因為運氣欠佳,畫了它,“龍達”——運氣就能沿梯子上升。為了同樣的道理,他那一天還請來僧人在家唸經,在石牆上插一面藍芽邊的白色大旗,龍達風馬旗,也是祝禱運氣上升的意思。
當地人對白梯子的解釋有好幾種,關於運氣的說法是其中之一;家中死了人也畫:超度亡靈昇天;再有就是本命年——無論漢人藏人都認為本命年這一年是個不好過的坎。把白梯子畫在路邊,是為引起路人的注意,不由得唸叨幾句,災殃就化解,就如漢人貼帖兒:“天黃地綠,小兒夜哭,君子念念,睡到日出”一樣的功用。除了畫天梯,我搜集到的有關本命年的防災措施還有:一、穿最新的或最舊的衣服,引人議論,拿走災難;二、穿背部縫有“囗”字的黃色綢衣;三、男左女右在肩頭縫九眼鐵甲片(取自武士鎧甲),神鬼不擾;四、在五色幡下特別掛一面象徵本人命相的旗子。例如,土命掛黃旗、金命掛白旗等。
總之,只見曲水人愛畫天梯。
色樸山谷各村莊的命名,據說與對一匹馬的尋找事件有關。相傳很久很久以前,藏地土地瘠薄。內地皇帝明察此情,收集了地脂裝進寶瓶。寶瓶以孔雀翎為羽飛往藏地,準備以一年時光把地脂遍灑雪域藏地。但兩三年過去,寶瓶仍未飛返。皇帝就派一騎白人白馬前來尋找。接近色樸山谷時,詢問當地人是否看到了寶瓶,得到的答覆是:“色麥”——沒看到;於是這地方就叫色麥了;進入山谷,白馬走失。馬走失的地方叫“達朗木休”——馬跑了;白人找白馬,有人告知說,“約”,是肯定的意思,這個村莊就叫作約村;又有人告知說,馬從我家門前經過,此地就叫“達朗西卡”——看見馬的這一家;走完谷內差不多所有村莊,最後一村就叫“塞”——盡頭和完結的意思。直到通果囊村,有人遙指山上,說,白馬在那兒——通果囊的意譯,就是聽到的同時也看到了。
在通果囊村,六十歲的旺丹和七十歲的盲老人阿旺群培講述了這個很有名的白人白馬的傳說。白人名叫卻沃青嘎,“白氈釋迦”,大約是釋迦牟尼的化身。白人在通果囊地方果然看見了遠在對面山上的白馬時,忽覺腳底扎進一刺。就在他彎腰拔刺的瞬間,他石化定格了。與此同時,對面山上的白馬也變為一座雕塑。此前這馬已生下四匹小馬,今天我們可以遙遙地望見一大四小的馬群了。在這面山上,則可看到躬身拔刺的白色石頭人。
他們就這樣成為色樸山谷的保護神“域拉”——域,地方;拉,神。不僅是谷內七個村莊的,溝內溝外達嘎鄉全鄉歡度望果節,都以白人白馬作頭領。山外江村一帶,白人卻沃青嘎則成為那地方的掌管冰雹之神。
那寶瓶也有下落。當年寶瓶飛來時在日貢山(兔子山)那兒被一隻兔子壓在肚子下面不讓走。為長久地佔有肥美地脂,兔子呼籲當地所有的土地神和保護神都趕來壓在它身上。據說現在那山還是兔子壓在寶瓶上的形象。那上面後來建了一座日貢寺——兔子寺。色樸溝的人說,日貢寺一帶水利不好但產量高,色樸山谷水源豐富但收成不好,就是因為地脂沒能灑到的緣故。白人白馬之所以用這種方式永遠留在了這裡,就是為了作些補償,保佑色樸人畜平安、莊稼豐收的。
介紹這些情況的盲老人阿旺群培,在三歲那年因無意中看見母親分娩致盲。藏族人說法,看婦女生小孩的兒童,易導致塌鼻瞎眼之類殘疾——阿旺群培也是這樣解釋的。
離開通果囊村,我們又去採訪一個掌雹神旺莫朱讚的來歷。六十歲的白珍老人可以作為某種意義上的見證者了。她曾祖父在世的某一年,從錫金來了一位朝聖僧人旺莫朱。他翻過喜馬拉雅山,走了那麼遠的路,就是發願要來朝拜此地的次珠寺、德慶寺和日貢寺。他投宿於白珍曾祖父家時,已朝拜過前二寺。途中他的腳上紮了一根刺,此時已感染化膿,並且可能得了敗血症。但他不顧勸阻,執意要去日貢寺。就這樣,在翻越巴布拉山時他病死了。他死在了一片草地上,前面是河,後面是山崖。由於他所發之願強烈而沒能實現,他死後的靈魂不願去投生,他就成為一個暴烈厲鬼,生氣發怒時整座山谷冰雹成災。尤其在夏季。他就成為有名的旺莫朱“贊”,成了當地的“色達”——冰雹主。在他死的地方蓋起了一座小小的神殿——“丹康”。人們不得在此唱歌跳舞,大聲喧譁,也不能在此砍柴燒炭。他當年借宿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