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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神,在任何時代裡都是豪壯的、感人的。他們馱上行李帳篷、帶上酥油糌粑,第一次只走到絨馬,第二次走到絨馬以北的藏斯崗根。在那兒斷了糧。人和馬只好都吃野驢肉。以往他們從不吃野驢,這一次才發現野驢肉味道鮮美。更難以忍受的是斷了煙,只好尋找代用品,用子彈殼裝一種野草當煙抽。第三年就在絨馬——加林山一帶安營紮寨。開來了大車,搬來供銷社,有茶、糧可供應,群眾便趕上牛羊跟過來了。此時的洛桑丹珍們又趕著犛牛,馱上生活必需品,再次北上考察,走過了現今雙湖辦事處駐地。犛牛走不動了,就把野牛肉、羚羊肉卸下來,藏進一個山洞,抬大石頭把洞口堵上。十多年來,洛桑丹珍沒找到一次機會再去看看。說那些乾肉現在肯定還在,因為那塊大石頭狗熊是扒不開的。在調離那曲的最後一次北上時,他多想再去看看那個山洞,可惜路不太順。
從文部到雙湖,第一晚就住絨馬區。區幹部把我安置在一間肉庫裡。宰殺季節剛剛結束。庫房裡密密懸掛著被砍了腦袋、剝了皮子的新鮮的羊屍。就這樣慢慢風乾凍幹,來年就酥鬆可口了。地上散亂地扔著羊腦袋。臨時搭一張鋪,主人抱一大堆墊子、毯子,生怕涼著我。我慢慢開啟自己的鴨絨被子,躺下不到半分鐘便沉沉入睡。在牧區鄉下,很有安全感。無論夜宿帳篷、車內還是借住人家,睡眠都非常好。
絨馬這地方我已是二次光顧了。每一回都有一種說不明白的怪異感。區駐地一帶的山是紅色的,區公所大院的牆上也是紅的。地圖上標著“紅山口”字樣。山色接近殷紅,雖不甚獰厲,也算驚心動魄了。
絨馬第一大名勝是絨馬溫泉。不過數百平方米範圍,熱氣蒸騰的泉水旁,是林立的石峰,有筍狀、柱狀、金字塔狀,還有的像一群高低錯落的鍋灶。這些泉華經多年剝蝕,奇形怪狀,斑駁陸離。熱泉被吸上頂峰又流將下來,結成長達數米的冰凌穗穗。下面是熱浪翻滾,上面是冰清玉潔,雲蒸霞蔚,仙境一般。
在絨馬溫泉的一個重大發現,是在一座一米多高的溶岩間,密密麻麻有規則地排列著牙齒化石!顯露最明顯處有五排,一律牙根在下,不下百顆。比人牙大,比馬牙小。而且絕不像自然形成的。洛書記說,十多年前他們開發無人區的工作組就住在附近,就發現了這些牙齒,那時數量很多,這一座溶岩整個兒都是,這些年來被好事者掰去不少,你看就剩這一點了。
說是隻剩一點,還是又砸了幾塊。洛書記拿走一塊有完整牙齒的,我揀了兩小塊。到了那曲,正碰上自治區文管會搞考古的侯石柱,就送他一塊。隨手一掰,一個帶有齲洞的完整牙齒就跳了出來。侯石柱大喜,說是牙齒化石無疑,而且石化程度很高,至少在十萬年以上。但確切年代,是人齒是獸齒,有什麼意義,則要請古脊椎動物學家鑑定。後來說起此事,新到任的地委書記李光文大驚,說這些珍貴化石要好生保護,再不能任意毀壞,將來旅遊開發到了絨馬,那還是一絕呢!
——不久後我去北京,順便把那小塊化石帶了去,請教古脊椎動物專家。專家們熱情地接待了我,但可惜那石上一枚完整的也不見,顯微鏡下的斷面排列結構也與通常的化石牙不同。他們說這大概是鐘乳石吧。我快要哭起來了,說的的確確是牙齒,我會再寄來完整的。專家們禮貌地說,若還是同一塊岩石上採下的,不必再寄啦。回到拉薩講給侯石柱聽,他微笑說,確是牙齒化石無疑——於是很久以來這個問題弄得我輾轉不寐,我想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單單是牙齒的壘砌,而不見其它骨骼?這並非自然形成,定是有意識的排列。那麼究竟是誰幹的呢?
後來當我閱讀了大量地質資料,風聞了某些資訊,得知了早在前氏族社會便可能有人類祖先在此活動時,我猜想這是當時人們在狩獵之餘的一個小小消遣,把牙一顆顆擺弄,摞起……或具有圖騰崇拜的性質,或是某次祭祀儀式的痕跡,或只是一個少年人所為。然後留給後人一個千古之謎。
絨馬第二大名勝是加林山石畫。加林山上許多青褐色巨石的平面上,如腐蝕版畫一樣顯出眾多影象:人物和動物。動物是犛牛和羚羊;有情節的是狩獵圖,有人拿一物件套住一牛頭。畫風簡潔稚拙,酷似早期人類所為。當地人都說這些畫是自然形成的。這一帶還是無人區時這些畫就存在。很久以前這裡是格薩爾的古戰場。開發無人區時第一批到達這裡的工作組就發現了這些畫。當地人還說這些畫是富於變化的,隨時間和季節變化而不同,或顯或隱或改變形象。這類石畫文部一帶山上時有發現。
上次來加林山,夕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