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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請喇嘛念四十九天經超度亡靈,所請喇嘛從一兩個到數十個不等。本教徒一般念《卻巴》經,每天念兩遍,共念一百遍。人死後三天裡靈魂尚在體內,唸經首先使靈與肉分離;其後靈魂依然盤繞不去,唸經唸到第四十九天,靈魂方才悲哀地頓悟:“噢,‘我’已經死了啊!”
最後一天的經,要請有名望的喇嘛念,為靈魂昇天送行。
超度亡靈的四十九天裡,要負責喇嘛飲食;儀式結束,喇嘛們牽著作為報酬的牛、羊,揚長而去。
這種鋪張真是驚人。無怪乎巴青百姓之外的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勞民傷財的陋習。這種重死不重生之舉,其實有別於藏族心理傳統,走上了一個極端。與西部某些地方的野喪習俗恰成鮮明對照。
在安多、申扎一些荒僻地帶,有將屍首置於原處,拆了帳篷搬家的習慣,當然這是由於種種條件所限,諸如找不到天葬師,沒有天葬臺,更沒有喇嘛前來唸經等等。但過於簡陋的葬儀也悻乎常情。由此可見人煙稀少的地區,既少宗教色彩,也不拘於傳統習俗。
學者認為西藏本教源自泛神的靈氣薩滿教。在藏北,早期人類有關萬物皆有神靈的原始意象雖因歷史演替多少改變了某些形象,但仍萬變不離其宗地源遠流長地傳承至今。本教經書歷述了數千年來本教演化過程:矇昧的原始宗教不知三寶,不講因果輪迴,不知天堂地獄,唯知鬼神給人帶來禍福。直到敦巴辛繞建樹了本教理論,雍仲本創立之後,本教遂成系統。
據本教經書推算,雍仲本傳入吐蕃距今已有二千一百一十二年左右。吐蕃第一代王之前便有象雄十二種知識傳往南方,內容無非敬神娛鬼、祈福禳災之類法術。吐蕃第二代王木赤贊普時代,有文字形式的本教經典《傑朋賽德珍布》傳入,此舉大約促進形成了本教前弘期。據說其時吐蕃朝臣人手一冊。吐蕃王木赤贊普成為當時本教首領之一。現在本教寺廟中供奉他的佛像,經書上也有他的畫像和事蹟。
赤松德贊之後,佛本相融合,產生了新本教。那時本教地位已一落千丈。此後是長時間的寂寞。巴青縣大多數本教寺廟在五世達賴時期修建。五世達賴是西藏曆史上最有作為、最為人稱道的一位達賴。他對異教採取了開明寬容態度。更何況本教早已俯首稱臣,(此前原本四十二個部落,後將今索縣境內的索、榮布、軍巴三部落送給五世達賴,說是為答謝,實際為生存之計。以至巴青一帶成為後來的三十九族地區。)最近巴青龍嘎寺在申請恢復重建的行文中還特地抬出一個強有力的依據:龍嘎寺於某年經由五世達賴批准建寺……
本教寺活佛從一個到多個不等。除靈童轉世、經考試升任的途徑與喇嘛教相同外。本教還特有一種“骨頭”活佛,亦即家族血緣關係對某活佛地位的世代承襲。巴倉寺剛剛火葬的那位三歲小活佛,就是“骨頭”活佛。他家住距縣城五十公里的前塔鄉,生了病送往縣城醫院時死於途中。
除少量正規寺廟外,許多本教的鄉間小寺民間氣息很濃。專職住寺僧人不多,一般閒時集中唸經,忙時各自務農。巴倉寺是規模較大的本教寺,到五十年代,常住喇嘛八十多人,全體僧人集中時多達二、三百人。現任索縣縣長金巴十多歲就在這個寺當小扎巴'注'。巴倉寺寺規嚴格,不準娶妻、殺生。金巴還記得一位青年僧人因與部落中一位女孩子相愛偷情,被逐出寺廟的情景:戴著紙糊的帽子,揹著一袋牛糞灰,沿著巴青河走遠了。他將永遠不準重踏寺門。
最近二十年來,情形混亂得多。寺廟被毀,僧人還俗;許多活佛娶妻生子,兒女滿堂;已故活佛未能及時確認轉世靈童。寺廟陸續恢復後,有的無意再返教門,有的則批妻別子洗心革面重作活佛。已故巴倉寺大活佛卓扎仁波欽有本身、說法、智慧三種身份,應有三個轉世。如今三位轉世已經找到:一位已來寺廟主持工作,而那小活佛卻不幸故去,另有一位是永那鄉三十多歲的副鄉長,自家添置一臺大汽車當起運輸專業戶。這位司機素喜打獵,那麼殺生者怎麼會被認作活佛呢?百姓們解釋道,大凡活佛超度生靈,各有數量規定;任務沒完成,他的轉世要繼續。殺生也是一種解脫和超度方法,以活佛之手幫助它們完成一道輪迴之苦。
後來這位司機活佛不再殺生。百姓們對先前判斷更加確信無疑:怎麼樣,他不殺生了吧——前世活佛的超度任務完成了。
在漫長的歷史年代裡,宗教對於藏族人民的生活影響深遠。從前的巴青各部落中,規定每戶百姓只要有兩個男孩,就須一個去寺廟當喇嘛,一個為頭人支差。近些年修復了寺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