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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我記得你說過,黑狗松並沒有開山立堂。如果我們向黑狗鬆開刀,你看乾良堂與義興堂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姜雄又想了想:“不知道。這很難說。”頓了頓,望著金城,“城哥,我們一刀把黑狗松捅死就是了,管這麼多幹嘛?”
“不!”金城的語氣沉穩,“如果黑狗松跟兩堂有親,我們就要準備好退路。就現在來說,我們是不能跟兩堂為敵的。如果兩堂跟他無親無故,我們放倒黑狗松後,就要順手奪取他的地盤,而不只是為了報仇。”
“好!”姜雄一下子興奮起來,“城哥真是深謀遠慮!”
金城沉思了一回,緩緩地道:“等你的傷全好了,我也把黑狗松的行蹤偵查清楚了,就可以動手。”
過了十來天,姜雄基本上已可以行走自如,便問金城什麼時候動手,金城笑了笑道:“黑道中人,痴嫖痴賭,似乎沒有哪個能夠改得了這個通玻黑狗松每天先上茶樓飲茶,有時上這間有時去那間,茶樓人多,下不了手;飲茶後就去賭,或去看大戲,又或去嫖。戲嘗青樓都有人把守門口,下手後不好撤退,也不是地方。”
“城哥的意思是賭場?”
“沒錯。賭場人雜,混亂,賭徒精神專注。黑狗松不會注意別人,別人也不會注意他,這就容易找到下手的機會,放倒他後也好悄悄溜走。大後天是大禮拜,賭場最熱鬧。雄哥,到時你就看著他的兩個保鏢,他倆不動,你也不用動。
我自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黑狗松致命一擊,叫他至少有一年半載爬不起床來!“
“城哥,為什麼不殺了他,以除後患?”
“不行。殺了他就鬧出命案,警局會窮追不捨,我們就不能公開奪他的地盤。否則就等於承認是我們殺了人。我要叫他好像突然發急病,事後想去警局告也沒法告!”
當年省城城隍廟斜對面有條承宣街,街上有一間頗有點名氣的番攤館,叫“大發娛樂潮(後來政府開馬路,把那一大片平房全部剷除)。這天大禮拜,黑狗松帶著兩名貼身保鏢,在真如樓飲完早茶,九點來鍾,便到這賭館來。
說來也巧,黑狗松往常其實是很少到這裡來賭的,因為這裡是林風平廣龍堂的地頭,不是他的地頭。他大前天閒逛到此,手癢起來,忍不住進去賭了兩手,就贏了錢,隨後兩天便又來賭,竟如鴻運當頭,一天竟贏了幾十個大洋,不覺大為興奮,認為自己在這裡手頭正旺,認定了這賭場是自己的發財福地(這是普遍的賭徒心理),今天早上心情甚佳,自覺當有更大斬獲。
三人興沖沖進了“大發”,黑狗松就直奔這連續三天都贏了錢的第三張番攤桌,從長衫裡掏出三個大洋,也不用“荷官”幫忙,就自己往“攤正”上的“三”位一放,叫道:“射三紅!”這時候,金城與姜雄正一前一後掀開“大發”的門簾,走進來。
金城打扮成一個搭棚工(這是他從事過的職業),姜雄戴了金絲眼鏡,貼了鬍子,頭上一頂氈帽,身穿白紗長衫,像個私塾先生。兩人進門後,各走一邊。當時場內一溜五張番攤桌都已全圍滿了人,外圍還有很多人在觀戰起鬨,誰也沒有注意他倆。
一會兒就找到了目標。黑狗松整個上身趴在番攤桌上。
他第一輪輸了,好不氣惱,現正雙眼成光,進行第二輪搏殺。他的兩個保鏢緊靠他的左右,但已忘記了保鏢的責任,也是趴在番攤桌上,四隻眼睛死盯著攤官手中那支撥攤皮的竹杆和桌上那堆攤皮。
金城向姜雄打個眼色,意思是:“我要動手了。”然後悄悄擠進人叢,擠到黑狗松的背後。
突然,一些賭客爆發出怪叫:“我贏啦!”“發達啦!”黑狗松與兩名保鏢跟著也大叫起來:“發達啦!”黑狗松更是興奮得邊喊邊把雙手往上一舉,“啦”字剛叫出口,猛覺右面命門穴遭了內勁深厚的重重一擊——也該黑狗松遭殃,這天天氣甚暖和,他就只穿了單衣,真是一拳到肉——同時別在腰間的短槍被一下拔去,心中自知“不好!”但口裡卻沒能叫出來,只是兩眼發直,雙手仍然舉著,整個人慢慢往下便跪。
兩名保鏢正在極度興奮之中,因為黑狗松買的是“番”,獨食一門,而且是下了十個大洋的賭注,也就是說,一眨眼間竟贏了九個大洋(賭場規矩,十抽一)!兩人一叫完,立即伸手把籌碼往黑狗松面前撥,猛然發現,黑狗松舉著雙手好像在向人投降,已差不多跪到了地下。
“松哥!你怎麼了?!”兩人嚇得大叫一聲,一把將黑狗松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