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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他給老同學的信這樣寫道(《毛澤東交往錄》305頁。人民出版社,1991年): 驚悉兄的母親病故!這是人生一個痛苦之關,像吾等長日在外未能略盡奉養之力的人,尤其發生“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之痛!這一點我和你的境遇,算是一個樣的!(1920年) 也許為了撫慰老人晚年喪妻的痛苦,也許更是為了避免再遭“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之痛,把母親安葬僅一個月後,外公就把父親接到長沙奉養了一段時間。澤覃外公當時在長沙上小學。於是留下了上面這張惟一的父子合影。 外公與曾外公父子合影 坐在外公旁邊的是堂伯父毛福生,他是國子監監生,恐怕是韶山毛家族人中“學位”最高的。特別的是,他雖然不是外公的老師,但其弟、其子都教過外公私塾,而且可謂良師益友,二人都是外公念念不忘的鄉親父老。 這個時候的父子關係,恐怕是外公有生以來最好的。曾外公已經看出:雖然外公沒聽他的話,一步步從米店學徒做到老闆,但現在總歸成了有用之材。這些年對他學業的支援沒有白費,作父親的可以放心了。 就在這張合影照完不久,轉過年的一月份,曾外公就因傷寒病去世了,時年五十歲。只有澤民外公為他送終。這次我回鄉才聽說,粗通文墨的曾外公生前自撰這樣一副靈聯(《毛澤東生活檔案》上卷21頁,中###史出版社,1999年): 決不料百年有一旬,哭慈母又哭嚴君,血淚雖枯恩莫報。 最難堪七朝連七夕,念長男更念季子,兒曹未集去何匆。 老人此時的心境讓人一目瞭然,不由使我開始理解他了。 現在回頭再看這兩張珍貴的照片,我突然想到:為什麼第二張照片沒有澤民外公呢?一春一秋,只差了半年時間啊。也許,是因為曾外婆去世後,家裡夥計一下少了照應,需要他去料理?或者,是因為髮妻生下了孩子,當爸爸的趕去看望?可能都不是,也可能都是。不過我又有一個想法:恐怕還是母親的號召力更大些吧?外公哥仨可都是“母黨”啊! 今天仔細想來,曾外公對外公的成長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是他在各方面的嚴格要求成就了兒子從小就熟悉中國農村,熟知農業勞動,深知中國農民。這一點使我外公在以農村革命為主要特點的中國革命鬥爭中得以運籌帷幄,百戰百勝。 曾外公要求外公勤儉節約,艱苦的農村生活鑄就了外公一生清廉簡樸的生活信條。無論鬥爭歲月何等艱險,無論生活條件何等惡劣,外公從未被嚇倒,而其革命樂觀主義精神至今仍熠熠生輝。更重要的是:在父親與長子之間的高壓與反抗的較量中,外公從小形成了堅強的意志。這一點,在他半個多世紀的革命生涯中顯得非常突出。 因此,我可以理解,雖然外公從小是對父親的反對派,常常與父親對立。但當他離家讀書,特別是在長沙完成學業後,對父親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改變,並且開始非常用心照顧老人。也許那時外公已經認識到:父親雖然暴躁,但還是出於愛兒心切,像人們常說的“恨鐵不成鋼”。可以說:外公的精神品格中,已經融入了曾外公的心血。  
第三節 外公的弟妹們(一)
在上一節外公《祭母文》中,有這樣一句:“七子餘三,即東民覃。其他不育,二女二男”。原來,曾外婆一共生育過七個子女。前兩個男嬰都夭折了。於是,外公成了老大,後來還有了兩個弟弟,即我的澤民外公和澤覃外公;還有兩個女嬰也夭折了。當時的家庭都講究兒女雙全,於是就有了我的澤建外姑婆——她其實是外公的遠房堂妹,過繼到了曾外公家。 他們弟妹三個,曾經是外公除父母之外最親的人,是外公生活及情感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 然而遺憾的是:不但我沒有機會,就連媽媽以至舅舅們,不是與這三位長輩緣慳一面,就是印象模糊到無法辨認——因為他們犧牲得太早,在青年和中年時代就無怨無悔地為自己的信仰獻出了生命。更遺憾的是,由於英年早逝和條件所限,他們留下的遺物資料少而又少。照片僅有可憐的一兩幀,有的還不甚清晰,使後人憑弔時難免生出感慨。 其實,我面臨的也不全是不利條件。我曾經朝夕相伴,侍奉左右的外婆賀子珍,和早逝的兩位外公就頗為熟悉。他們是同時代的革命者,風格、人品都打著那個時代特有的烙印。更何況澤覃外公最後一位夫人就是外婆的妹妹——我的姨婆賀怡。她們兩姐妹性格相似,是最談得來的親人。 另外,我還有幸見過澤民外公的第二位夫人錢希均外婆——她是外婆十年戎馬生涯的戰友,以及曾與他共度牢獄之苦並至今健在的第三位夫人朱旦華外婆(注:又作朱丹華。本書用法依其本人簽名習慣),還有他的女兒遠志堂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