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找1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開闢出宋代理學新世界。明道是大程,與弟弟伊川同受業於周濂溪。周的《太極圖說》公認是從道家宇宙論模式中深化翻轉而來,其《愛蓮說》則融合了《華嚴經探玄記》的基本意思。宋儒明通二氏之學,多很坦然。也不以言神秘為羞。因為中國儒學雖非絕對神秘之宗教,但有超驗性,藉助神道是其天人合一邏輯的必然要求。
有人問稱伊川:“方外之士,有人來看他,能先知者,有諸?”
伊川說:“有之。向見嵩山董五經能如此。”
問:“何以能爾?”
伊川說:“只是心靜。靜而後能照。”
問:“聖人肯為否?”
伊川說:“何必聖賢?使釋氏稍近道理者,便不肯為。釋子猶不肯為,況聖人乎?”
這個董五能就曾預知伊川前來訪他,問他何以知之?他說:“先生欲來,資訊甚大。”跟他交談,也沒什麼過人的了不起的地方。之所以能預知,只因為“久不與物接,心靜而明也。”(《河南程氏遺書》卷18,12)
引述這則故事,為襯映陽明的同類事情。他31歲這一年,從九華山下來後,他回到京城覆命。當時流行的詩文復古運動,已經安頓不了陽明瞭。用王畿記錄陽明後來的話說是:
“弘「治」正「德」間,京師倡為詞章之學,李、何擅其宗,先師更相倡和。既而棄去,社中相與惜之。先師笑曰:‘使學如韓、柳,不過為文人,辭如李、杜,不過為詩人,果有志於心性之學,以顏、閔為期,非第一德業乎?’”(《明儒學案.浙中王門二》)
不管怎麼說,無論是對現實失望還是覺得文學不足成聖;或者是對朱學失望想退而為隱士,反正他決計要告別京師,告別政治,告別文壇,告別那些喧譁與騷動,他剛剛乾了三年,就不想幹了。弘治十五年八月,他上疏請批准他因病回家。他不是什麼離了他地球不轉的人物,自然照準。
他遂回到紹興,在會稽山的陽明洞蓋上房子,摒棄諸凡冗務,專意修煉道術,靜坐行導引術。他的學生王龍溪追記聽老師講的經驗是這樣的:陽明在洞天精廬日夕勤修,八五八書房練習伏藏,洞悉機要,對道教的見性抱一之旨,不但能通其義,蓋已得其髓。能於靜中內照形軀如水晶宮,忘己忘物、忘天忘地,與空虛為體,光耀神奇、恍惚變幻,似欲言而忘其所以言,乃真境象也。
扣除其中的自圓其說、自神其話的成分,也能感到他們師徒的確摸著了神秘的超凡的靈悟的境界。這種感受是陽明在龍場洞悟的一個基礎,也是他後來總堅持先讓學生靜坐以收放心、這種教法的一個來源。真知來源於實踐。
《年譜》載,他在洞中持續修練,“久之,遂先知。一日坐洞中,友人王思輿等四人來訪,方出五雲門,先生即行僕迎之,且歷語其來跡。僕遇諸途,與語良合。眾驚異,以為得道。久之悟曰:‘此簸弄精神,非道也。’又摒去。”他摒去的是氣功狀態。據說,這種能感應萬物的氣功態是相當折磨人的,別人渾然不覺的資訊,他就收發不停了,自然是簸弄精神了。
這很像伊川的話及其故事的再版。就像陽明少年的“第一等事”像陸象山四歲問“天地何所窮際?”的再版一樣。若相信伊川說的,則陽明此事也可信;若連伊川說的一併覺得不可信,則這種再版也沒什麼說服力。自然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陽明到底有沒有這種本事。簡單地說,導引術是制氣術,漢張良功成身退“願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遊。乃學辟穀,導引,輕身”(《史記》本傳)。
陽明大約起初為保健,因為不管他到底是因追隨朱子而得病,還是因學古詩文而得病,他曾得過吐血癥則是事實。就常規論,過分勞累要得肺結核的,治療不及時就會吐血。他最後死於肺病,恐怕是肺癌了。所以,他築室陽明洞,第一目的是保命。調息,調心,排除雜念,收氣,靜坐,積久“心靜而明”,能敏感地意識到一些問題都是可能的。佛教的止觀修行術,道教的吐納術等等,不能說全是自神其說的虛構。陽明現在所練的導引術屬於神仙家的功夫,神仙家是道家中的現實派務實派俗而雜的一派。練習氣功能保養身體,至少比熬心血寫作或勤奮工作能延年益壽。
他自然並不枯守古洞中,他到處遊玩,登高覽勝,留詩不少。煙霞之氣盎然,什麼“池邊一坐即三日,忽見巖頭碧樹紅。”“青山暗逐迴廊轉,碧海真成捷徑通”“江鷗意到忽飛去,野老情深只自留。”(《歸越詩》)。似乎是魂歸自然了。
他在這種靜養中嚐到了甜頭,凡幹事專注的人慣性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