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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有一個是不第的舉人,小有才具、牢騷甚大;再一個也是我們內官,本來在谷大用手下,不知道怎麼投靠過去了?此人名叫馮澤,能言善道,跟各部的官員很熟;倘或江彬要想勾結什麼人,大致會叫馮澤去活動。”
“那個不第的舉人叫什麼名字?”
“叫趙之靜。”
“此人是不第舉人而有牢騷,當然是因為功名不遂之故。我在想,如果能夠弄個關節給他,讓他考上舉人,牢騷自然就沒有了,也不會幫江彬造反了。”
“話是不錯!可是今年不是大比之年。”
“那就給他官做。”馬大隆說,“張公公不妨找他來,問他要做什麼官,想法子如他的願;這一來,趙之靜不就歸入你門下了?”
“啊!啊!不錯。準定照此行事。”張永又問:“馮澤呢?”
“馮澤不足為憂,既是內官,如何逃得出你的掌握?”馬大隆說,“倒是有一條以防萬一的救急之計,宜乎從速佈置,愈快愈好!”
“是啊!”張永很興奮的說,“我就是要有這麼一條錦囊妙計,才能安心。馬先生,請你快說。”
馬大隆卻不肯直截了當地指點,先問:“江彬家眷可在京裡?”
“在。”
“他家有些什麼人?”
“老孃、老婆、妾、四個女兒、一個獨生兒子。”
“那好!”馬大隆將聲音壓得極低,“張公公,你千萬須挑機警幹練而又妥當可靠的人,拿江彬全家看守住。平時絲毫形蹤不可露;緊要當口,一下就能把他全家弄到手。這是以毒攻毒,劫持對劫持的一條救急之計。”
“啊!啊!好個以毒攻毒!此計妙得好。”張永凝神想了一下,覺得不妥,“不過,到了那時候,江彬只說嚇唬他的,不信這回事,又待如何?”
“那時候,你就拿硃諭給他看,顯然我們早就看出他心懷叵測,預先已埋下伏兵。如果他敢動萬歲爺一根汗毛,問他:他的老孃和他的獨生兒子還想不想活?”
“辦不到,萬歲爺決不肯下這麼一道硃諭。”
“不要緊!張公公,反正這道硃諭備而不用,平時又不拿出來,無人識得真假。”
“可是江彬認得御筆。”
“這也不要緊,我自有法子。”
什麼法子?張永想了一會才明白,“馬先生,”他問,“你的意思是仿照萬歲爺的筆跡,假造一張硃諭?”
“是!這件事,我也還在行。你弄幾張萬歲爺的手諭來,等我看一看,保管亂真,不能讓江彬識破。”
“可又有一件。要用到這張硃諭,萬歲爺已經在他手裡了;他如不信,去問萬歲爺,戲法不是拆穿了?”
“不礙!萬歲爺不知其事,也可以看作萬歲爺不肯承認,這也是情理之常。”馬大隆的花樣很多;這時又想到一著棋,“還有個取信於江彬的法子,要所派監視江家的人,十日一報江家的動靜,譬如哪天有江彬的家書、江彬送了些什麼南方珍物孝敬他母親之類,臣細不遺,越多越妙。這一下,江彬難道還不肯承認,他一家大小的性命,在你張公公手裡?”
“是,是!”張永很欣慰地,“這樣做法就萬無一失了,萬歲爺的手諭,我那還有四件,回頭派人送來。明天下午,我再親自來承教。”
當天晚上,張永派一名貼身親信,送來一個上了封條的紫檀拜盒,當面將拜盒及鑰匙交了給馬大隆;還帶來一句話:“張公公說:拜盒中的東西,只能馬先生一個人看。”
“我知道,我知道。請你上覆張公公,我一定遵辦。”
偽造上諭,是滅族的罪名,馬大隆絲毫不敢輕忽,連由一部瞞著。直到夜靜更深,道童都熟睡了,方始關上房門,開啟拜盒,內中有皇帝的十來道給張永的手諭,有硃筆、有墨筆;另外是五張上用的箋紙;。一支舊硃筆;一錠硃砂特製的墨,想來亦都是皇帝慣用之物。這樣偽造成功的硃諭,便越發逼真了。
於是馬大隆潛心玩索,既要學皇帝的筆跡,又要學皇帝的語氣。體味有得,試著擬寫;一遍兩遍,直到上十遍,自己方始滿意。收拾拜盒上床,已是曙色將透;一覺醒來,時已過午,正在盥洗之際,張永已經悄然來到。
“怎麼?剛起身?”
“是的。”馬大隆答說:“三更天起來‘修煉’,直到天亮才‘功德圓滿’。故而起得遲了。”
這是隱語,張永很欣慰地說:“好,好!今天我沒事,可以多談談。”
馬大隆匆匆盥洗,將張永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