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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此仙緣,萬歲爺一定喜不自勝。”
“不見得。”
“怎麼呢?”
“據說仙女不大知道天上的事。萬歲爺提起董雙成、許飛瓊,照說都是跟這位仙女在一起的,哪知她茫然不知聽對。萬歲爺就有些疑心了。”
“疑心仙女是假的?”
“對了!”張永笑道:“不然還疑心點兒什麼呢?”
馬大隆也笑了。凝神想了一下問道:“不知道仙女說話。是何處口音。”
“據說,帶著點山東腔。”
“那就是了!”馬大隆笑道:“必是弄了個泰山碧霞元君廟,或者鬥姥宮的女姑子來哄人。萬歲爺到底天縱聖明,不容易騙得過。”
“是的!萬歲爺的資質上上,什麼事一看就懂,一學就會。可有一件,若是遇到絕色女子、新奇玩意,人就迷糊了!”
張永憂形於色地說,“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照張永的看法,江彬的陰謀是要將皇帝引到這些詭秘的路上去。既雲詭秘,就得單獨行動;久而久之,大家見怪不怪,御駕一兩天不露面、無足為奇;而皇帝卻是單身一個人陷在江彬手中,不測之禍一發,神仙都難救了。
“我聽說,江彬在鼓動萬歲爺上登州去看海市蜃樓;果然被說動了,不但膠東的百姓大道其殃,更怕萬歲爺要坐船出海,風濤險惡,危險萬分。馬先生,你說。那時怎麼辦?”
“登州的海市蜃樓,連秦皇、漢武那樣精刻、智力過人的人,都為所惑;萬歲爺當然也為動心。這件事,倒是要趁早設法打消。”
“就打消了這件事,江彬還會出別的花樣,防不勝防。馬先生,”張永拿手按在他膝上,“想起乘輿失陷,有力難使,我真是寢食不安!”
這意味著如何防止江彬劫持皇帝,作亂造反,竊國篡位,張永將全部希望寄託在馬大隆身上,期待著他能策劃出一條萬全之計。
意會到此,馬大隆的心情很複雜,既感動,又興奮,又有責任沉重、不勝負擔之感。
“張公公,”他只能先這樣安慰他,“凡事豫則立,就怕掉以輕心,禍起不測,悔之已退。只要張公公有此警惕,事情就不要緊!”
“話是不錯。可是光有警惕之心也不行,得想辦法才好。”
“慢慢想,平心靜氣,冷冷靜靜地想。”馬大隆定定神,一面思索,一面說,“我想,江彬總也知道,號令不行,就請他做皇帝,他也幹不長的。所以江彬如果想造反篡位,他一定先要想到,做了皇帝會有哪些人聽他的話?在京的大臣,固然可以學宸濠的樣,用生死來威脅。可是在外的封疆大吏,又有幾個人肯接受偽命?就是在京大臣,照我看亦有許多寧死不屈,如梁閣老那種風骨錚錚的鐵漢。是則,江彬在圖謀大事之前,必定先有一番佈置。張公公,你道是與不是?”
“你的意思是,眼前還不要緊?”
“不是這麼說,要緊不要緊,危險不危險,要看江彬是不是佈置妥當了?”馬大隆問道:“張公公,這一點,你總該很清楚吧?”
張永舒了一口氣,“照這樣說,眼前確是還不要緊!”他說,“江彬除了邊軍以外,我想內自內閣六部,外到總督巡撫,都還沒有什麼勾結。”
“既然如此,張公公你不妨從容應付,操之過急,或者過分張皇,反倒打草驚蛇,會激出變故。”
“是,是!”張永矍然改容,“馬先生見教,高明之至。”
“不敢當。”馬大隆笑道,“只為我愛君之心,不如張公公之切,反倒能夠冷靜思量。”
“說實話,”張永蹙眉低聲,“當今這位萬歲爺,唉,不提也罷!總而言之,不看僧面看佛面,先皇真正是有道之君;就這麼一位寶貝兒子!如果另有皇子,我都會——-”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意思是很明顯的,對於當今皇帝,異常不滿,如果孝宗不是獨子,而另有皇子;他甚至會主張廢掉這位“寶貝皇帝”,另立先皇之子為帝。
“馬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過眼前雖還不要緊,卻總須想個根除後患之計。這,”張永起身長揖,“我為國家、為先皇,跟馬先生致謝。”
馬大隆遜謝不逞,避席答說:“不敢當、不敢當,我總盡心就是。張公公,我們先小酌數杯。”
馬大隆很講究飲撰,用手製的風雞、魚乾、松子、醃菜之類,佐以親自配方炮製的藥酒;與張永且飲且談,先打聽江彬手下的謀士是什麼人。
“他手下的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