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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額頭上一下子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一雙眼睛猶如死魚般灰濁,而白眼仁上則佈滿了血絲,嘴角無力地向下耷拉著。此刻她看起來活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任憑電話那頭傳來於青焦急的呼喚聲,她卻已完全充耳不聞。
“報應啊,報應......”李豔紅翕動著嘴唇兀自嘟噥著。
半晌,她才顫抖著手緩緩將電話扣上。一瞬間,她的瞳孔又猛然放大,兩手愴然扶倒在床沿上,身子一歪,幾乎跌下床來。
“他回來了!”她再次想起了昨天電話裡傳來的那令人毛骨悚然,充滿哀怨的聲音。此時,她突然想起來了這一直感到熟悉而又渺遠的聲音來自何處。
“不,不可能是她。怎麼可能是她,不,不......”痛苦的責問到最後竟變成了低低的哀鳴和無聲的飲泣。
“嘟......”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媽,您剛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嚇死我了!”於青的聲音。
她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但說話的聲音裡卻依然充滿了無助與驚慌。”沒事。媽剛才不小心把水杯給灑了,沒事了。”
“媽,您可要自己保重啊,可千萬不能有任何事啊,我,我......”於青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
“媽,我好想阿聰,我好想您啊,媽!我怕,我是真害怕啊!”。哽咽終於變成了哭泣。
李豔紅眼前浮現出了於青淚雨紛飛的臉龐。她想說點什麼安慰她的話,可嘴唇嚅動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話。她亦感覺鼻樑一酸,眼眶一熱,兩行清淚竟也順腮而下。
她強忍住幾欲奔湧而下的淚水,悄悄揩去兩腮的淚痕,深吸了口氣道:“青青,別哭。媽現在的心情和你一樣。你等我,明天媽就下來,下來陪你一塊找到阿聰。啊,別哭,別哭,乖女兒!先這樣吧,你早點休息,別想太多了,啊!聽話,媽先掛了啊,掛了!”她怕自己再說下去也會失了分寸。連忙按斷了電話。
“也許該是時候了,是到一切都必須償還的時候了!”她緩緩閉上了雙眼。
今夜對她將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夜裡10:30。
李豔紅躺在床上,沒有入睡,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將窗外樹枝的影子和簾子上的花紋朦朧地投映到天花板上,形成了一些斑駁的圖案[奇+書網…QISuu。cOm]。床頭的石英鐘發出單調地”嚓,嚓”聲,這令她感到更加的心煩意亂。她已經有很多年沒象這樣,在深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了。事實上,她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忘記很多東西,但到今夜才發現有些東西是不可能被遺忘的,也是無法忘記的,它們只是靜靜的蟄伏在你記憶的深處,就像一顆埋在冰雪下的種子,一旦春回大地,冰雪消融,它就會破土而出,生根發芽。她不禁在想:時間真的可以磨滅一切嗎?還是隻能暫時掩蓋真相,等待有朝一日重新赤裸裸暴露在陽光下。是呀,無論你曾說過什麼或做過什麼,只要它真實地發生存在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會產生你可以或無法預知的後果,而無論這中間的流變時間有多長,你都必須要到最終來為其負責。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天花板上的圖案忽然有些晃動,那些圖形愈加顯得變化莫測,是窗外起了風,樹枝被夜風使勁地搖晃著。李豔紅的思緒也跟著被晃動了起來,有些回憶是痛苦和糟糕的。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甚至是自己觸動過一些她想永遠埋葬在心底的記憶,可是今晚,它們似乎已不在受到理性的控制,它們成了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強行地再次衝進她的腦海。
1976年的3月8日。
今天是全世界婦女的節日,按規定,醫院照例給女同志放假一天,可是今天從早晨開始天空就陰雲密佈,遠處不時滾過一陣陣悶雷。看來一場雷雨是在所難免了。這樣一來,她們一幫年輕女孩的出遊計劃全給泡湯了。果然,中午飯剛過,天就黑得象個鍋底似的,幾條刺眼的閃電象把刀子在雲間劃過,彷彿要把天幕給拉出幾條口子,緊隨著一串滾雷炸過,老天便開始下起了雨來。
今天一天李豔紅都感到有些心神恍惚,心裡忐忑難安。從上次張大艱跟她說過要調鄭之桐到小南極的事,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就再沒有下文了,她一顆懸著的心也似乎逐漸落了回來。這兩天看著鄭之桐的心情也有了些好轉,她便一直在心裡盤算著要找時間和他做一次面對面的表白。這麼多年來,她雖然一直暗戀著他,也有過幾次不痛不癢的暗示,可他卻始終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回應,她決定無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