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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立群“桀桀”地笑了起來:“這個翠老太太,發了財,人人都對她十分尊敬,有誰知道她原來是一個妓女?”
劉麗玲尖聲道:“你怎麼知道她是一個妓女?”
楊立群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認識她,我知道她是一個最不要臉的妓女,我 ”
我不等他再說下去,就強力將他拉過一邊,在他耳際道:“你再說下去,劉麗玲就會以為你是神經病。你在透露自己的前生,這是你要嚴守的秘密,不然,劉麗玲會離開你。”
我的話十分有力,楊立群陡地一震,神智像是清醒了不少,但是他立即又問我:“為甚麼麗玲不讓我說?為甚麼當席間有人提起這個翠老太太的時候,她也失態地不讓人說下去?”
我知道這事,十分難以理解,我絕不能告訴他劉麗玲的前生就是“翠老太太。”
我只好道:“她當然不想聽,誰想聽一個對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誰想自己心愛的人喝醉了胡說八道?你們快去睡吧。”
我在和楊立群說話時,同時注意劉麗玲的行動,看到她在大口喝酒,白素想阻止她狂飲,但不成功。劉麗玲已經醉得不堪,用力丟擲了酒杯之後,人向沙發上倒了下去。
楊立群還在叫:“我認識她,她就是那婊子,就是她!就是她!”
我推著楊立群進臥室,將他放在床上,他又咕噥了片刻,才不出聲。我回到客廳,和白素相視苦笑:“我們怎麼樣?”
白素道:“我看,要留在這裡陪他們。”
這時,我做了一個決定:“由得他們去。”
我不知道照白素的意見,我們留下來,以後事情的結果會怎樣。結果白素聽了我的意見,以致第二天發生了可怕的事。是不是我們留下來,就可以免得發生這可怕的事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算我們留下來,這種可怕的事還是一樣會發生。
將來的事,全然無法預測,將來的事,受各種各樣千變萬化的因素影響,全然是一個無法追求答案的求知數。
事後,我和白素再討論事情的發展和結果時,我和白素的見解都一樣。
我和白素離開劉麗玲的住所,才關上門,又聽得楊立群發出了一下憤怒的怪叫聲,接著,又是一下重物撞擊的聲音。
白素立時向我望來,她並沒有說甚麼,只是用她的眼色,作了一個徵詢的神情。我伸手指著升降機,神情堅決,表示離去。
白素看了我的神態之後,略有驚訝的神色,但她並沒有表示甚麼,就和我一起走進了升降機。
事後,我們也曾討論過我當晚的態度。
我自己也認為,當時堅決要離去,不肯留下來,這種情形,和我的個性不十分相合,白素在當時就感到奇怪。
白素當時感到奇怪,我卻在事後對自己的行動感到奇怪,在當時,我覺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覺得有甚麼不對,也全然沒有考慮到後果會如何。
當時這種自然而然的感覺基於甚麼產生,我到現在,事情過去很久以後,還不明白。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後,我和簡雲又提起了楊立群的事,這個心理學專家才提出一個解釋。我也只好抱著姑妄聽之的態度,不敢相信。
至於簡雲的解釋是甚麼,我會在後面詳細複述他和我的對話。
我和白素離開了劉麗玲的住所,由白素駕車回家。照白素的說法,我在回家途中,神情十分輕鬆,在車中,不住抖著腿,吹著口哨,甚至哼著歌,像是忽然之間,了卻了一樁多年未了的心事。白素一面開車,一面頻頻以驚訝的目光望向我,但是我卻未曾注意。
到了家,我也一點睡意都沒有。雖然躺在床上,可是雙手反託著頭,睜大了眼,直到白素大聲喝問:“你究竟在想甚麼!”(據她說,喝問到了第三遍,我才有反應。)我才陡地如夢初醒:“沒甚麼,我沒想甚麼。”
我一面回答,一面看到白素的神情十分疑惑,我笑了一下:“真的,我沒想甚麼。”
白素嘆了一聲:“我倒有點擔心 ”
我揮著手:“擔心甚麼?怕楊立群和劉麗玲會吵起來,然後會 ”
白素的神情更是擔憂:“如果兩個人起了衝突,那……照他們前生種種的糾纏來看,可能……可能……”
我苦笑道:“我們無法二十四小時在他們身邊監視,那就只好由得他們去。”
白素嘆了一聲,沒有再說甚麼,就躺了下去,熄了燈,我也在朦朧中睡去。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感覺上,只是極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