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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祝曰:“紀事是否,祈賜教示。”入夜,夢老媼傳神命曰:“夫人相召。”餘從之去,至一大廳,見一少婦冠帔立俟於簷下,知為夫人,趨而為禮。入,賜坐,神曰:“日勞清神,代為作傳,不勝感激。但其中有虛而未實者,亦有實而未詳者,虛飾增慚,事蹟不詳,敝懷亦未慰也,願先生筆削之。”餘起身敬詢,神歷歷言之。語畢辭出而夢醒,不勝驚異,遂坐以待旦,改錄之如右。 郭緣生《續述徵記》、李亢《獨異志》均載此事,互有不同。孫沚亭相國作《顏山鎮考》,以李說為近似。茲傳得之神又復奇異,惜文定公未及見也。馬竹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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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七 瓊仙
錢禧,漢中諸生,讀書蕭寺。一夜月明如晝,忽聞女子步履聲,急起穴窗窺之,見一女郎,在殿外對佛而拜,拜已即不見。次夜復然。禧知其非人,至夜隱身殿門後以俟之。未幾,女果來,至拜佛處,立身將拜。禧遽出曰:“連宵拜佛,可謂誠矣。”女見禧,倉皇無措。禧未下殿階,而女已杳。見女立地有物,拾視之,繡花紅巾,上系金玉素珠一串。挑燈細視,光澤可鑑。意女必來索取,坐以俟之。未幾,女果來;視之,洵美且好。女曰:“君拾之物,肯擲還否?”禧曰:“還之,將何以報我?”女曰:“物歸本主,理宜然也”不知所報。”禧曰:“雖然,吾非竊於子者。似此無價之物,子失之,吾拾而還之,吾即不索報,子亦不宜度外接之。”女曰:“若然,憑君論價,吾如數償之可否?”禧曰:“豈有拾人之物而還之,復受價於人者乎?”女曰:“既不論價,吾不知何術可以報君。”禧曰:“芳心明鑑,豈俟明言,何故為夢夢也?”言際,上下瞰女,目不轉睛。女笑曰:“吾姿陋,且有夫,不堪奉事。”禧曰:“子夫為誰?”曰:“某太史。”禧與太史素相識,知其有狐婦,曰:“如子言,子其狐乎?”女曰:“然。”禧聞之大喜,起身欲牽女,女避之曰:“勿爾。素珠系小妹瓊仙物,如肯賜還,完璧歸之,以免妹責。嗣吾乘間導君竊回,妹不許配,決勿與,事終諧也。”問:“何時?”女曰:“期難予定。”問女芳名,答以“鳳仙”。“寓居何處?”女曰:“近在東鄰。”蓋寺東有巨第,常見怪異,無人居已五六年。禧信之,出珠與女。女去,數月無耗,禧已絕望。
一日午後假寐,覺有人搖之醒,視則鳳仙也,急起。鳳仙曰:“適強飲小妹以酒,醉眠未醒。急去取珠,遲則不及。”又曰:“其珠掛帳中,取時勿驚其夢,醒則必與君奪。”又曰:“妹性慧,多智術,藏之雖密,仍能竊回。惟平地掘穴三尺,珠入磁器內埋之,或為妹所不及料。”禧一一應諾。鳳導禧至一危樓下,曰:“妹臥此樓。所囑勿忘。”禧登樓,果見一女臥帳中,海棠春睡,芳夢濃酣。欲與接吻,忽憶鳳言,取珠屏氣出,如鳳言埋藏之。因作《美人睡》詞,寄調《減字浣溪沙》,雲:“一樹梨花漾葦綃,夢中春色畫難描。莫是東風沉醉,不勝黃嬌。角枕橫陳斜照裡,朦朧態度越妖嬈。鐵石心腸人到此,也魂銷。”錄粘壁間。回憶女容,恨不即來。燃燈後,忽來一鬼,高與簷齊,低首而入,貌甚獰惡,手執利刃,大言曰:“瓊仙之珠安在?可速取來,少遲必殺子!”禧初見鬼大懼,繼聞鬼言,知為瓊仙幻術,遂曰:“渠親身來取,吾始與之。”鬼怒,舉利刃將殺禧,禧伸頸就戮無懼意,鬼慚而去。未幾來一女子,黑醜異常,自稱瓊仙。禧曰:“卿瓊仙耶?臥帳中者即卿耶?”女曰:“臥帳中者系表妹。如肯擲還素珠,願為君媒合之。”禧曰:“卿姊之言不謬。”女曰:“姊言謬甚。偽譽吾姿,以誑君耳。”禧不言,暴起,牽女於懷曰:“卿即醜陋,今茲亦不令卿為處子。”女撐拒曰:“速釋妾,瓊仙來矣。”禧不聽。俄而化為麗人,視之,即臥帳中者也。大喜,接吻曰:“日間所欠,即當償吾。”女曰:“請釋妾,妾從君願。”禧遲疑,女曰:“妾雖異物,決不食言。”禧釋之。鳳仙入曰:“視妹小嘴被短鬚刺破否?”瓊曰:“姊可謂好事者。”鳳曰:“吾屬耳而聽、穴窗而窺已多時,尚謂姊好事為之耶?”瓊含羞而立,不一語。鳳曰:“合巹之禮不可廢。請少待,吾即來。”未幾,託酒胾至,拽二人對坐而旁陪之,為之交杯換盞。瓊含羞不飲。鳳曰:“至此時,尚強為處子態乎?”令瓊勸禧飲,而鳳復賀敬之。禧不善飲,未幾大醉,隱几而臥,搖之不醒。鳳欲去,瓊援之曰:“如此醉人何?”鳳曰:“妹之漢子,尚需姊扶之寢耶?”言已而去。明晨,瓊見《美人睡》詞,曰:“君可謂善於寫情。”問珠之所在,禧指示之。瓊曰:“君盍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