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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川、勝地名區,心所欲遊,近則攜友同往,遠則跨蹇獨行。一日,入一僻境,飢甚,四顧寥闊,渺無村墟。仰視塢上,炊煙幾縷從樹梢起,似有人居。既至,其人穴居而野處。丐而問之。與以蔬食,自雲山姓。有女外窺,清揚婉孌,顏眸凝焉。山曰:“此僕息女。君如見愛,請事巾櫛。”曰:“願聞其詳。”曰:“野合其可。”顏以為非雅人高致,又睹此形跡,轉疑生懼。欲行,女突從內出,牽衣而笑曰:“凡古人男女婚配,年不相若者謂之野合。郎君今已半百,何不達耶?且昔孔子郊遊,遇程子班荊而賦《野有蔓草》。使君聞之,亦將鄙以為淫奔期會之辭也?既有老父之命,妾即為君妻,君即為妾夫,何必床頭媟媟褻褻,提焉汲焉,始謂之有別也哉?”言已,俱失所在。顏亦悵然而返,不復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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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九 太原娼(稿本作“封雲”)
太原名妓蔡蓮芳,能詩善畫,其七絕雲:“相呼同伴到簾闈,偷看新來客是誰。又恐被人先瞥見,卻從紈扇隙中窺。幾分春色上花枝,雲鬢慵梳睡起遲。鸚鵡簷前空學語,夢中情事自家知。”時值隆冬,雨雪婆娑,霽集尺餘,因塑一雪美人為戲。一士過之,援筆題雲:“誰把輕盈妙手,妝成絕趣粉頭。闌杆穩坐不知羞,終日開張笑口。偶遇多情交好,遍身香汗通流。可憐化去無人收,隨著江兒水走。”女由是遂萌從良之願。從良後,畫柳於扇以寄舊好,並題句雲:“曾向章臺舞細腰,任君攀折嫩枝條。從今寫入丹青裡,不許東風再動搖。”無何,所從之人暴亡,女誓志不入青樓,因賣詩畫以為活。
一日,有購畫者一人來,聽其音保德人,問之,姓封名雲,似曾相識,笑語之曰:“依亦保德人,君能宿於此否?”其人素知蓮為妓女,曰:“能。”意以為技癢耳,未諳其有他故也。先是,女本姓懷,父籍保德,善丹青。女幼字姨弟封雲,十五歲時從父投親,未至,父卒於太原,女自鬻為婢,以葬其父。後主人以女他贈,凡三易主,流落煙花,幸能自贖得自由。其名蔡蓮芳者,從鴇兒姓而名之也。見封雲,知為字婿,但女知之而不敢言,而封則意料不及此。爰是女與封情意倍篤,封亦與女時相會。封為常隨,嗣上人惡其遊蕩,逐之。忽得時疫,甚重。女知之,往勸封就己醫治。女竭力護持,奉事湯藥,衣不解者累日。封病劇,日夜謾罵,稍拂意輒披女頰。女悉忍受,無怨言。封小愈,自悔,伏床謝罪。女曰:“君病耳,依何敢介意?”封益感女德,將衣物俱交伊收管。年餘,生一子,封喜不自勝。
一夕,封與女抱子笑言,女曰:“聞君幼聘懷氏,有諸?”曰:“有之。”曰:“懷氏從父投親,父卒於路,後聞流落煙花。設今欲歸君,君納之乎?”曰:“納之。蓋妓之從良者恆多,人之納妓者亦復不少。今欲歸僕,是未忘媒定之義,較之無故納妓女猶愈也。”女笑曰:“若然,妾與君無媒定證,君納渠,必重渠輕妾。”封曰:“是何言也。僕與卿當別論,屢蒙巨惠,儼同再造,有卿在,理宜拒懷不納,況輕視卿乎?”女猶未信,封誓以皎日。女喜曰:“妾即懷氏。”遂歷述受聘以後之事。曰:“卿盍早言?”女曰:“妾**院中,人悉不齒,不敢望君容納。然君無納妾之意,行將自盡以報君,決不復蹈故轍以重汙辱。”封笑曰:“僕固疑卿閱人實多,何獨鍾情於我也?”氏秉性和順,待人卑恭,人未有知其嘗為娼者,即或有知之者,亦謹為諱。 虛白道人曰:懷氏即曾為娼矣,偶見字婿即漠然置之,人亦難以不義不仁律也。蓋其所為,已在不仁不義之列。乃知為婿而不言,暗從婦宜,明以身事,其事夫較常情而倍篤,其從夫同貞節之無他。於世俗中得一節婦為難,於煙花中得一義婦亦不易,豈可以其**青樓而不仁其心、不義其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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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九 賀夢齡
咸豐十一年辛酉,秋八月十四日,南匪自西南驟至。婦女逃難者扶老攜幼,哭聲載路。黃臺以北,幸河水漫溢,賊未敢大肆蹂躪,而被害已不堪言。賊宿濼鎮;十六日,東竄。餘時避難華不注。晚望烽煙四起,東北方尤甚。有賀夢齡者,他邑諸生,肄業山寺,實亦逃婦難者也。一日,登山遊矚,見有女攜筐獨行,左右顧盼,似欲采采。睨之,絕佳,又肖鄰村富室車翁之女;轉念渠斷不為此。趨近之,見筐中無物,情不自禁,曰:“子捋菜耶?”女曰:“採藥耳。”曰:“藥材此山盡有,子何竟無所得?”女曰:“吾所採實難得。”曰:“何藥?”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