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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我感覺你在掩飾什麼,我敢斷定,你在試圖保護一種東西。”
“什麼東西?”
“以前的你!”
“我?”
“對,你這樣尖刻地對我,實際是在對你說話。你越在否定別人,其實只是在否定自己。”
女真吃驚地站在路過的幹河橋上,有些呆呆地看單一海:“一海,我有種感覺,我們倆越來越相似了,相似得讓我害怕。你知道嗎,我經常從自己的身上讀出一些陌生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是我的。”
“所以你害怕它們,是嗎?”
“不,是在掙扎。我希望可以克服掉這種東西。你知道,我們是普通朋友。”她望定單一海,堅持著,“只是普通朋友!”
“當然。”單一海抬眼望她的側影,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傷感起來。更令他吃驚的是,她怎麼說得如此突兀,“我們還是好朋友。”說完,他無言了。兩人快步向前走。剛才他們散步走時,已過了班車停靠站點。此去離營區還有10公里。
單一海輕聲對女真說:“我們得走著回去了。10公里,你能行嗎?”
“沒問題。我也真想這樣痛快地走走,長距離走動讓人心裡舒暢啊!”她望著前方,輕聲嘆息,“有時還適合想心事。”
單一海異樣地看看她。低語:“走吧!”轉身向前走去。一路上,他始終走在前面。頭向前聳著,走得不緊不慢,彷彿一個人似的,身上寫滿深深的孤獨。
女真跟定他的背影,並不超過他。兩行單調的步子,默默地敲碎著夜色的寂靜,一直到暗夜的深處。
單一海被身後的腳步給打動著,他忍不住回頭。看到女真正孤獨的模樣好動人,月光披滿她全身,不由地輕聲說:“今晚月光真好。”
“是嗎?”她抬頭望望月亮。那顆月亮如同冰盤,掛在樹梢兒上,幽幽地注視著她。她有些喃喃地說:“其實真想永遠看見這輪月亮,永遠這樣只在這種氣氛中。”
“為什麼不可以永遠像今夜?”單一海熱烈地看著她。
“為什麼?”她喃喃了,“我也不知道。也許永遠不會有答案的。”
單一海無言了,女真的話令他深深惆悵。同時他有些詫異,她今天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憂傷?
第27節:唇舌間的戰爭(1)
六
◎唇舌間的戰爭
鄒辛在夢中聽到叩門聲。
她推開門,看到爺爺滿臉陰沉地站到門口,他不看她,只是說:“院裡那堆沙,是誰堆的?”
“哦。”她的睡意頓時全無。昨晚真是太累了,她一覺睡到天亮。這會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衝爺爺笑笑。“是單一海呀!”
“單一海,就是那個小軍校生?”爺爺滿臉狐疑,看她一眼,“快起床吧,太陽都一竿子高了。”說完,又似乎考慮什麼似的,把手背在身後,來回地踱著步,踱著踱著他竟又回到了那堆沙前。低首垂視,之後就再也沒動靜了,似乎已經浸入到了那個沙盤的意境裡去了。
鄒辛看看他的背影,不再言語。昨天晚上,他很晚才回來,回來後竟一語不發便睡去。今天這麼早又起來,爺爺肯定有心事。鄒辛知道他的習慣,只要心中有什麼事,他總是會被脹得滿滿的,再用散步、沉默啦什麼的慢慢消化它。
可令她有些吃驚的是,他竟看到了這個沙盤。更令他吃驚的是她看到單一海早就起來了,捧著一本什麼書,坐到陽光中,默默地讀。但鄒辛感覺上他不是在讀書,倒像是在用讀書掩飾什麼。這時她想到昨天他的那些怪論,心中竟泛起淡淡的隱憂。這樣兩個男人到了一起,簡直是太可怕了,她有些短暫的驚慌,同時又有種期待。憑直覺,她覺得單一海會去找爺爺的。並且,他們的爭論也許會十分獨特。她又一次回味他的那些話,彷彿回味著一種心情。自己心下竟渴望單一海走過去,與爺爺說上句什麼。她覺得,爺爺挺孤獨的,他也許需要個對手,不管是誰。
她轉身返回屋內,簡單梳洗之後,重又走出來。爺爺和單一海不知什麼時候,都站到了那堆沙前。他們彷彿在沉思什麼,都不說話。但鄒辛覺得,他們的沉默其實只是一種表情,他們用沉默想互牴觸,是因為他們同時面對著這樣一堆黃沙壘就的遺址。她遠遠地坐在他們的沉默之外,裝做讀書。男人之間有時會因為女人的在場,而削弱許多對話的質量的,或者說隱藏起許多的東西。因此,她只用目光偶爾加入到他們中間,去撫摸一下他們的表情。感覺上,她已遠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