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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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她一直在聽著,神情專注;然而,一開始,她似乎沒有在聽,也許聽了,但並不很理解。直到過了好一陣子,阿布·薩多夫斯基舔著嘴唇,面帶微笑,凝視著她,髒兮兮的鏡片後面的眼裡掠過一絲惡意。她無言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摸索著,跌跌撞撞,她的一隻腳絆在椅子的橫檔上。阿布·薩多夫斯基清了清喉嚨,並伸長那像蛇一般扭曲的脖子,稍微大聲一點說,“——有關你母親死去的事,該死,那是十年後的事了,在一家真正的醫院裡,由於酗酒,你母親的兩腎穿孔,故事就到此為止了。”
長腿搖了搖頭,幾乎是自言自語,說,“不。哦,不。”
她望著她的腳,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被迫看見了她說不上名字的什麼恐怖東西的孩子。看守們很警惕,上前摁住長腿,即使這樣,她還是開始尖叫,“不,不,不,我不相信你——說謊者!兇手!”她的兩隻拳頭猛捶桌面,她們隨時準備著來抓她,制服她,她們知道如何制服這樣瘋狂揮舞拳頭的監獄犯人而不被她痛擊到或咬到,因為她們都是高大威猛,嗓音沙啞的年輕婦女,面臨這樣的突發事件,她們具有豐富的實踐經驗。
就這樣,阿布·薩多夫斯基的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到紅岸州少女管教所的探視就戛然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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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暴風雨的海洋(1)
平靜的大海
夢想之湖
死亡之湖
這個名字,我熱愛這個名字,我在我的“狐火”筆記本里反覆寫下這個月球上的名字。我心裡一直想著長腿:也許她就在月球上?她遠在紅岸管教所,那個離哈蒙德市十五英里遠的紅岸管教所也許就是月球?
她走了有好幾個月,超過五個月了,由於她表現不好,她的記分在不斷積累,我們,我們所有“狐火”的姐妹們都感到恐懼,那是因為她再也回不到我們身邊了。於是,當有人問起長腿怎麼樣,她在紅岸管教所過得怎麼樣,我們就撒謊,說她過得挺好的,關於長腿的情況,我們是不會給“狐火”的敵人提供任何滿意的答案的。
你愛得最深的人,你與之分享這個世界;當這個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仍然存在,但是卻跟以前不同了,因為你們兩人有了距離。
實際上,這個世界已不是先前的那個世界,你幾乎不受它的控制,你可以漂浮起來:比如飄到月球上去。
我想給她寫“暴風雨的海洋,平靜的大海,夢想之湖,死亡之湖”這樣一封信,但他們肯定要審查它的。當我將長腿的信拿出給我的朋友看或是大聲朗讀它們時,字裡行間流露出一種怪怪的、平淡的、死氣沉沉的聲音(“我在這兒一切都好。我在這兒交了一些朋友。我們上了幾門課,比如寫作課、髮型課以及被稱作‘整容術’的課程。我感覺還不錯。他們給我們吃的很好,讓我們努力幹活,這樣我們就覺得餓了”)。戈爾迪走過來將信從我的手中一把搶過去撕掉,她真的好難過、好氣憤,氣得大笑說,“狗屁!聽聽這個!這哪像是長腿!——這就像我的表兄米基,他曾進過紅岸少年管教所,那些婊子養的王八蛋就會審查你所寫的信。”
由於我們在接受緩刑,也由於我們都未滿十八歲,我們中沒有一個人夠格去紅岸管教所探視長腿,這對我們來說實在是最最殘忍的事了。我們得到的唯一的、直接的訊息來自凱瑟琳·康納,她大概每個月去看望長腿一次,也願意替我們給她捎點東西。長腿有不少親戚,如嬸嬸、堂兄妹,他們也去探望她,可我們不好意思與他們聯絡。至於阿布·薩多夫斯基,我們中沒有人甚至連戈爾迪都不想與他交談。他有時候在大街上看見我們,做出要走開的架勢,說我們是一群搗蛋鬼、蕩婦,統統都該被關進少年管教所,就像他的女兒那樣。
凱瑟琳·康納非常喜歡長腿,說看見長腿在牢裡,真的讓她的心都碎了;可長腿對她說她一切都很好,吃得好,睡得好,還交了不少朋友。可這裡面一定有不少是謊話,至少有一部分是不真實的,因為長腿的記分在增加,她被關禁閉,她的刑期延長,至少要延長一段時間。直到她出來後親口告訴我,我才真正瞭解了她在紅岸管教所遭受的悲慘和痛苦。可那時(甚至現在!)我真的不很瞭解那樣的事情。我必須得發明點什麼,我得想象點什麼,將自己深入到長腿·薩多夫斯基的內心裡去,想象她自成為那類女孩以來,她自己從來不曾講過的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她笑的樣子很尷尬,她說,“馬迪,你最好不要編我的故事——別的其他女孩可以。她們倒是你喜歡的那類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