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猜火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長腿的手指已經凍僵了,如同暴曬的骨頭;見他媽的鬼吧,反正差不多到達目的地了。
她斥責她自己:在你執行任務時,不要在乎氣溫的高低。你正處在你生命攸關的時刻,那些壞蛋正想把他們的手放在你身上,想強行將他們的計劃實施在你身上,你是寧死也決不屈服。
二、長腿逃回費爾法克斯大街(2)
霓虹燈透過窗戶照亮了費爾法克斯大街和泰德曼街之間的整個街區,照亮了這條街上的沙姆若克酒店、“水牛”咖啡屋以及艾西·多西啤酒屋。長腿至今仍記得她的雙親曾經帶她來這些公共娛樂場所。母親死後,就由父親帶她來這些地方。或許就在這時,阿布·薩多夫斯基正站在酒吧裡,比方說,在艾西·多西啤酒屋裡,在繆里爾和他們的朋友們陪同下喝著酒。可是長腿不願去想他,也不願去想繆里爾,或別的任何事情,比如那個“不適宜”的環境——她自己的家。可是,他媽的,她很聰明,不會現在就直接回家,現在不回去,不是今晚。好不容易從老太太那裡跑出來,老太太也正慶幸擺脫了她這個大包袱,而她還冒著被福利服務部再次抓回去的危險。這次,天曉得,會不會又把她送進少年收容所,她曾經進去過一次,她想去死也比待在那兒好。那是縣裡收容兒童的地方,他們會用手銬將她拖去,用警棍將她打得不省人事。她再也不會去那裡了。她知道,如果祖母報告她失蹤,那麼她自己的家將是他們要尋找的第一個地方;也許老太太跟她作對,使壞心眼;也許老太太不會,她已經洗手不幹了——但是長腿不去想這些事情。現在,她是去她想去的地方,她撥出一口氣,心跳加快,好像她在用鼻子吸“卡特克斯”亮光指甲油一般,又快捷又刺激,但是,也許對她而言,這是一個好兆頭。
於是,她從費爾法克斯大街388號的屋頂邊緣爬下來,舉止既笨拙又優雅,既敏捷又穩重,如同她的連環畫書中的女主人公“西娜,叢林女郎”那樣。她彎曲著身子,鑽進鏽跡斑斑的壁爐的煙道里,一直往下溜,下來了,然後蹲伏在窗戶邊(因為房間裡面漆黑一片),想著:沒有什麼東西比感覺更有力量,你想在無人期望你會去的地方出現,有數以百萬的方法可以挽救你的生命。阿布·薩多夫斯基說過,世界就是一個化糞池,所以,你得保持讓你的頭伸出池面,你他媽的最好學會游泳。
“馬迪?——讓我進去。”
她已經在使勁拉窗戶,一邊咕嚕著將它弄起來。
這聲音將我從一絲薄薄的睡意中喚醒,就像剛剛結在水面上的冰一樣。我恍惚聽見有什麼東西在刮窗戶的格欞,接著聽見輕敲緊靠我床頭的窗戶的聲音,然後傳來叫我名字的聲音。一開始我沒有聽出來,那聲音裡一半是請求,一半是威逼。我醒了,害怕得人都癱瘓了,嚇得想要小便,驚得叫不出聲。我看見在我窗戶外面的壁爐煙道邊,有一個身影,只離我三四英尺遠。我聽見了我的名字,沙啞的喊聲裡充滿了斥責、挖苦和不耐煩,我還沒來得及去阻止窗戶被拉起,或是幫忙將窗戶拉開,窗戶就已經被拉開了。長腿—薩多夫斯基爬進了我的房間,她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大笑。
“馬迪,甜心,不要那樣子害怕!”
“狐火”將要誕生。
那個夜晚,1952年11月12日,並不是“狐火”誕生的夜晚,而是長腿在我的床上受到啟發和鼓舞的夜晚。我爬下樓,給她弄了一些食物和飲料,她一個勁地夢幻般地大談特談我們要如何彼此忠誠,我們要互相信任,互相幫助,“比方說,我們中有人遇到了麻煩,那我們就得幫助她,對不對?——就像你剛剛做的一樣?——沒問題,對吧?”我使勁地點頭,不停地低聲答道:“是的,那是。”而且因長腿挑選了我,我還覺得有點頭暈目眩,並且深感榮幸。她完全可以從我們這個街區的好幾個女孩中挑選,但她卻選中了我。這意味著她信任我,勝過信任她的好朋友戈爾迪·西弗裡德,至少我們中大多數人都認為她是長腿最要好的朋友。還有蘭娜·馬奎爾。她們倆比我大一歲,也比我成熟,更有個性,長相也比我好看得多。因此,我真的是有點自鳴得意了,也不去想長腿來我家是因為她清楚我一個人住一間房子(不像戈爾迪,也不像蘭娜)。此外,在我們家,除了母親就沒有別人,而母親有病並吸毒,外界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也不關心。夠了,能被長腿選中,這本身就是恩賜,就是一種冒險。試想一下:這件事會在我們這個街區和我們學校反覆傳播,“你聽說過嗎,長腿逃回家,在半夜爬進馬迪·沃茨的窗戶裡,沒有人抓到她們——真有種!”望著長腿在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