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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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機遇,透過他跟組織部做工作,又爭取到了兩個推薦名額,過幾天就要進行民主推薦,被推薦的人正好趕上這一輪的提拔。作為領導來說,對下屬政治前途的關心是最大的關心。這訊息聽得我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吳大德用筷子頭點著我說:“徐科長,你是重點推薦人選之一,機會難得喲!這幾天你工作上生活上都要注意點,不要因小失大!”
我心頭莫名地一熱,趕緊說:“謝謝秘書長的提醒,我一定落實您的重要指示!”
就在這片刻之間,吳大德的國字臉變得親切起來了。我感到自己縮小了,而他的形象驟然高大起來。相比之下,自己剛才的小聰明確實有失厚道,甚至非常愚蠢。有什麼意義呢?你暗諷他一下,他就不和別人的妻子上床,他就不像一頭刮毛的年豬一樣蠕動了嗎?領導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慾嘛,你若在他的位置上,說不定還要腐化一些呢。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人家不是冤家是你上司,何況人家還有推薦你的意思,人家偷情關你什麼事?
我心裡亂七八糟,即緊張又興奮,都不知這個飯局是如何散的。送走秘書長後,我獨自穿過迎賓館的後門回到我的休息間。我沒有動監視器,往日我總是要開啟它看上一段時間的。我倒在那張久沒使用的小床上浮想聯翩。
下午上班時,我在辦公樓門口碰到了袁真。她淡淡地衝我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袁真臉上純淨的笑容就像一縷陽光突然照亮了我。
我有點猝不及防,我覺得我內心的那點想法全暴露在她面前了。
全市農業產業化會議在迎賓館召開,鄭愛民指派袁真去聽報告。本來是通知單位負責人
出席的,但鄭愛民說他有事,要袁真代替開會。上面派下來的事都是袁真在做,鄭愛民除了上網聊天就是和女網友見面,還能有什麼事?代一次兩次也罷,可市裡的會多,他經常這麼做,讓袁真煩惱不已。可是也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作為他唯一的下屬,她只能唯命是從。
在大會堂門口簽了到,袁真從密密麻麻的椅背上找到了鄭愛民的名字,剛剛代表他坐下,就看到了主席臺上的於達遠。已是深冬季節,雖然開了空調,會場裡還是有些冷。於達遠居然毛衣都沒穿,只在紅格棉襯衣外套了件夾克,還大敞著懷,在一大排西服革履的官員中,顯得十分另類。他目光炯炯地觀察著臺下的人群,彷彿在尋找什麼人。袁真感到他的目光掃到她臉上時,趕緊將身子往下挪了一下,把臉藏到前面那個人的腦袋後面。
袁真再次探頭往臺上看時,她的目光就不往於達遠身上去,而是觀察那些形狀不一的茶杯。領導們都喜歡用自己的茶杯,特別是嚴書記,上臺就座之前,他的秘書會首先將他的專用茶杯擺好。那些茶杯也是隨著時代的前進而變化著的,八十年代是用塑膠絲編的網兜裹著的玻璃杯,要多土有多土,後來就成了塑膠保溫杯,再又成了不鏽鋼杯。就像最新的手機總最先在官員們手上出現一樣,小小的茶杯也概莫能外,臺上一出現新式茶杯,要不了幾天,臺下的茶杯也齊刷刷的更新換代了。總之,臺上那些與時俱進的官員們領導著時代新潮流。不過,於達遠面前擺著的,是一隻極為普通的玻璃杯子,裡面的茶葉綠得養眼。袁真感覺,就是在一隻普通的茶杯上,於達遠也顯出他的與眾不同來。
輪到於達遠做報告的時候,他將夾克脫了下來掛在椅背上,還板眼十足地捋了捋袖子,給人以精神幹練全力以赴的感覺。而於達遠一開口,整個會場就被他中氣充沛的洪喉亮嗓震盪了。袁真不由得頭腦一震,打起了精神,饒有興趣地盯著臺上。畢竟他是一個眾人矚目的“海龜”,他與官場培養出來的官員不一樣,況且他做的報告就是她寫的,她當然關心報告的實際效果。
可是報告才開頭,袁真就有些失望了。她深思熟慮的那些句子並沒有從於達遠嘴裡念出來。他讀了開頭幾句後,就完全拋開了稿子,按照他自己的思路和想法滔滔不絕地往下說,越說越興奮,兩隻手輪流揮舞,星星點點的唾沫也隨之噴濺出來。由於燈光的映照,那些唾沫臺下的人看得很清楚。與會的人異常安靜,都看著他。袁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富於煽動力和感染力的,他的神態和氣勢也很像老電影裡的街頭革命家。直到報告完畢,袁真發覺他除了點到為止地引用她稿子裡的資料和一兩個事例之外,再沒有念過其中的一句。
一股氣在袁真胸中鼓脹:既然有本事做報告不用稿子,那你還讓我寫作甚?還假惺惺地誇我的文筆作甚?你這不是故意作弄人嗎?!
袁真心中憤懣,不再看臺上,也不再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