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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收腹挺胸,做出一種蓄勢待發的準備姿勢,然後像一列火車那樣呼哧呼哧地沿著小徑開走了。我與劉義的臉上同時呈現一種痛苦的表情,我不明白這個老鄧也就是宮齊,他不是上了一天班,怎麼還有多餘的精力去跑步呢?他不餓嗎?他不想趕快回家嗎?
十幾分鍾後,老鄧喘著粗氣出現在公園門口。我見他衣兜裡鼓鼓囊囊,好像墜著一些重物,就開玩笑地問他:你是不是嫌輕裝不夠,還要增加幾個鵝卵石來負重鍛鍊?
他果然從衣兜裡掏出一堆沉甸甸的鵝卵石來,讓我們再次吃了一驚。他回答道:在曼谷,一切東西都是值錢的。這樣的鵝卵石,市場上一隻要賣五銖錢呢。
五銖約合一元人民幣,我數了數,他總共撿了六隻也就等於賺了六元錢。我說:你撿石頭有什麼用啊?海水不要錢,你就大桶往家裡搬麼?
老鄧安詳地回說:怎麼沒有用?養花,這些石頭都是養花的。
我問他:你每天都這樣,下班跑步嗎?
他說:我每天要在公園跑兩圈,撿六隻石頭,然後步行回家。今天因為你們少跑一圈。
我說: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不會活得輕鬆一點嗎?
他說:你知道,如果什麼時候我跑不動了,老闆就會辭退我。所以我必須跑下去。
大街開始華燈初上,我們來到一座巴士車站,這是開往郊外的139路公共巴士。我們站在馬路邊上等車,感覺像蒸桑拿,T恤早已被汗水溼透。可是一連等來三輛巴士,都被老鄧放過了。我看見那些巴士額頭上明明亮著“139”字樣的綠燈,不明白我們為何不立即上車去,何況車上並不擁擠,而且還有空調。但是老鄧一副很沉著的樣子,氣定神閒,好像肚子一點也不餓。我建議乾脆不用等巴士,打個計程車,車費由我來付。但是這回老鄧態度很堅決,他說:等巴士吧,又不趕上班。“摘殷殷”(泰語不著急,慢慢來之意)。
終於等來一輛巴士,車頭亮著紅燈,老鄧這才允許我們上車。車內像一隻大蒸籠,乘客都在抹汗,我這才明白原來我們一直苦等的是輛沒有冷氣的廉價巴士。老鄧對此解釋說,其實巴士都差不多,動起來就涼快了。
巴士終於把燈紅酒綠的城市拋在身後,迎面拂來的薰風裡有一絲絲拉長的海腥味。我們在郊外下了車,沿著海灘小路走了二十分鐘,終於看見一片發亮的海水。
一座海島出現在我們面前。
3、海島
老鄧解釋說,那不是真正的海島,而是因為地勢低窪,一到漲潮海水便淹沒道路,把村子變成一座島。但是我們都認為叫海島更好,一個居住在海島上的人,不是跟世外桃源差不多麼?
潮水不深,我們脫了鞋趟水前進,冰涼的海水像給面板塗抹一層油脂,有種滯重滑膩的感覺。我問老鄧:你每天都得這麼來回趟水嗎?
我聽見他在黑暗中說:習慣了……我住在這裡已經12年了。
村子三面環海,房子擠在一起,能想象刮颱風的時候房子們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樣子。我原以為這是一座漁村,但是我既沒有看見漁船漁網,也沒有聞到通常漁村都有那種永遠刮不散的鹹腥氣味。老鄧說,原先島上確實有幾戶漁民,後來城裡人來到這裡蓋房居住,原先的居民就進了城。
老鄧的家也是一幢簡易小樓,有座小院,門口鐵架上站著一隻鸚鵡。鸚鵡看見有人來就開始聒噪。這鳥兒學的是泰國話,它對我們學舌道:摘……殷殷,摘……殷殷(不著急,慢慢來)。惹得我們都笑起來。
院子井井有條,擺放許多盆花,花兒正好開得熱烈奔放。老鄧從衣兜裡掏出鵝卵石,把它們安放在花臺上,我看見花臺裡已經有了許多遠道而來的鵝卵石。但是老鄧並不滿足,他說將來蓋房子用得著這些石頭。
屋裡有個男孩子,見有客人來連忙合十問候。老鄧說這是我的小兒子阿寶,讀小學,其餘三個都在城裡住校。言語間透出一個父親掩飾不住的自豪和慈愛。這是一個簡樸整潔的家,地面乾淨,桌子上一塵不染,看得出主婦十分勤勞能幹。雖然沒有一件高檔奢侈品,沒有沙發空調冰箱,連電視機還是黑白的,但是屋子裡仍然瀰漫著一種足夠溫馨的家庭氣氛。老鄧讓男孩子去屋裡做功課,隨後把自己關在廚房裡忙乎,為我們做出一鍋香噴噴的魚粥。我們過意不去,把電風扇對著他猛吹,他抖著汗溼的襯衣連連說:不用不用,我習慣了,習慣了。
我環顧屋子問他:你太太呢,她不在家嗎?
老鄧不答,只顧催促我們吃飯。飯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