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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有翰林院編修程濟,極力主張建文帝出亡,以圖復國。於是,眾臣乘亂出城,建文帝一人從暗道出宮,約定君臣在南京城外的神樂觀會合。那是農曆六月的一個深夜。最後商定,由吳王府教授楊應能、監察御史葉希賢、翰林院編修程濟三人隨身護駕,不離左右;另由六位大臣往來道路,給運衣食。其餘大臣一律回家,遙為應援。顯祖史彬公回到了吳江老家。自此,建文帝落髮為僧,從者三人,兩人為僧,一人為道。三僧一道,顛沛流離,恓恓惶惶,沒有一天不在擔驚受怕。再說那建文帝的滿朝文武,多是忠義之士。朱棣稱皇以後,一朝百官多有不從,有的抗命而死,有的掛冠回鄉。事後有四百三十多位舊朝官員被朱棣罷黜。這些人一身不事二主,可敬可嘆啊!朱棣也知道建文帝沒有死,他一邊欺瞞天下,說建文帝死於大火,一邊密令四處搜尋建文帝的下落,以絕後患。朱棣曾命人遍行天下,尋找朝野皆知的神仙張三丰,就是為了搜捕建文帝。後來,又聽說建文帝遠走海外,朱棣便命宦官鄭和航海,尋訪海外各國。正史記載的鄭和下西洋,只是永樂皇帝朱棣的政治謊言。建文帝流亡期間,曾三次駕臨顯祖史彬公家。史彬公每次都以君臣之禮相迎,並貢上衣物。君臣最後一次見面時,建文帝命隨身護衛取出一個銅匣子,說,史愛卿,你與貧僧今日一別,不知有無再見之日。貧僧送你一個匣子,不是什麼希罕之物,但可保證你家在危難之時化險為夷。記住貧僧的話,不到非開打不可的時候,千萬不要開啟這個匣子。願你史家世代平安,子子孫孫都不用開啟這個匣子!
史老起身,開啟衣櫃,取出衣服,小心開啟櫃底的小暗倉。史維不敢近前,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爸爸講的家族歷史,他聽著就像神話。他注意到剛才爸爸的目光很悠遠,就像從五百多年前明代的那個夏夜透穿而來。他想象那個夏夜,神樂觀的蚊子一定很多,亂哄哄地咬人。那位遜國的建文帝一定滿臉哀痛,他面前跪著的文武百官想必都壓著嗓子在哭泣。他們不敢大聲哭出來,因為南京城內肯定到處是朱棣的爪牙,雞飛狗叫。史彬公不知是個什麼品位的大巨,為什麼他既沒有成為三位隨身護駕者之一,也沒成為六位給運衣食者之一。史維雖是中學的歷史教師,但他的歷史知識沒有超出中學歷史課本的範圍,弄不清歷史事件的細枝末節。像建文帝這般歷史疑案,他就更弄不懂了。
史老取出了那個銅匣子,小心放在桌子上。匣子並不太大,卻很精巧,有些龍盤纏著。史老說,當年史彬公接過鋼匣,三叩九拜地謝了建文帝,發誓子子孫孫效忠皇上。自此以後,史彬公給我們史家立下規矩,除非建文帝復國還朝,不然史家子孫永世不得出仕。這個銅匣,就成了史家的傳家寶。從那以後,我們史家祖祖輩輩雖說不上榮華富貴,倒也衣食無虞。這都是這銅匣子的庇佑。按祖宗規矩,銅匣不可隨意承傳,得選家族中聲望好、才具好的人繼承。凡接過這個銅匣子的人,就是家族的掌門人,家族大事,繫於一肩。我四十一歲從你爺爺手中接過這個匣子,深知責任重大。我也一直在你們兩兄弟間比較,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合適些。史維,史家五百多年的規矩,就靠你承傳下去了。
史維耳根發熱,支吾道,謝謝爸爸信得過。
匣子,你抱回去,好生保管著。此事關係家族榮衰,不可同外人說起啊!史老語重聲長。
知道,爸爸。史維又問道,爸爸,鑰匙呢?
史老臉色陡然間變了,嚴厲道,你就開始要鑰匙了?你是不是回去就把匣子開啟?
不是不是,爸爸。我是說……我是說……史維不知自己要說什麼了。
史老在房間裡不安地走著,說,史維,你根本就要禁絕想開啟匣子這個念頭。建文皇帝的旨意是,在我們家族大難臨頭的時候,開啟匣子可以幫我們化險為夷。我們子孫要做的事,就是不要讓我們家族遇上大難。不然,在平平安安的時候開啟匣子,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家將有不測?所以,反過來說,建文皇帝的話又是讖語了。史維,祖上定的家規,五百多年了,不會錯的。你先把匣子抱回去吧,我考慮什麼時候可以把鑰匙給你了,自然會給你的。
史維把銅匣子抱了回去,妻子秋明在房裡不安地等候。她不知今天發生了什麼,丈夫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她知道每次公公找史維去談話,準沒有什麼好事。自從進了史家的門,她也漸漸適應了史門家風,凡事順著公公。
撿了寶貝?秋明見史維抱著個什麼東西,緊張兮兮的。
史維側著身子,不想讓秋明看見他懷裡的銅匣子。他說沒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