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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亂顫,小紅雙頰飛紅,不敢抬眼,咬咬唇悄沒聲退了出去,出了門摸摸發燙的臉,忍不住又瞄了眼,綠珠正挽起烏木般垂腰長髮,袖中伸出半截蔥白水嫩的手腕………
她眼裡不禁閃過一絲豔羨,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心裡道,她們要是知道那位白爺和我說過話,還幫我打理過花草,還不知會怎樣羨慕呢!對著午後的太陽,她就這樣怔怔發起痴來………
他總是笑的那般可愛,讓人心裡暖暖地,哪有旁人說的一分兇霸?那麼幹淨的衣衫,卻坐在這花池子上,和我說著話清理亂葉橫枝,竟然還知道這都是些什麼花,說出那麼多名堂。他還說………
還說要送我一塊新玉,與我換了這塊舊的。她摸出胸前的玉,這塊舊的沒什麼好,但卻不是自己的………
半月前的夜裡,在江邊收漁網時,救了一個渾身泥汙的人,拖回家中照料了大半夜,次日買藥回來那人已經走了,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桌上放了這塊玉。她記著爺爺的話,救人不能圖報,那是在給自己積福啊。雖然連那人的樣子也沒看清,但她還是掛在身上,希望有一天可以遇到了,還給他。
即使面對笑的那麼好看的男子心裡有了動搖,她還是攥緊手搖了搖頭,說是要還給人家的。白玉堂明顯一怔,卻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當時他竟然沒有生氣,她在心裡吁了口氣,仰起臉兒感受陽光暖暖地流動,揚起嘴角。
提起菜籃,她的腳步輕盈如蝶,要快些把事做完,今夜才有空閒四處轉轉。
夜幕,在少女的殷切盼望中很快如約而至。
明月照幽湖,輕樂繞盈袖。太湖岸燈火如晝,賓客如織,儼然是江南一大盛事的景派。
最熱鬧之地不是酒樓茶肆,青樓賭坊,而是江邊十里,天外天客棧的秀場。每年中秋前一個月,此地新搭亭臺鱗次櫛比,來往客商更是視為買賣良機。不僅是中土商賈攜眷而來,竟時常夾雜了大鬍子深眼窩的胡人,所帶貨物競價而標,相當於拍賣出售,因此吸引許多圍觀目光。
前廳十分寬敞,地上鋪了暗紅的天鵝絨毯,左首搭了一個兩尺高的檯面,臺前放十來張鋪了紅錦繡花布的大圓桌,已經各擺了八碟蘇州小點;還有二樓雅座,中間兩個用金鳳刺繡屏風圍了起來,像是要招待貴賓的。幾十盞的燭燈、吊燈將大廳映得雪亮,差不多已經坐滿了,都是些富家官人。
小紅抱著盛滿鮮嫩花朵的籃子在人群中穿梭,有人為討身邊妾室或情人歡心招呼一聲,她便走上前去賣出一兩枝,心裡卻不捨,暗暗為這些花兒叫屈。心不在焉地伸長脖頸四下打量,就在右手邊上沒人處挑了個位子坐下。
沒見著那人,心裡有些失望,忽聽得四座譁然抽氣聲,不自覺地抬頭,目光立刻被此刻擺在展臺上的東西吸了去。
那是一件亮銀色狐麾肩披,精緻獨特的款式即使是她見過最闊的太太,也不曾穿過的,薄薄柔柔,卻透出一股暖意,遠遠望去霧色閃閃,就象擁了渺渺月光。
咬咬唇,收回目光,這種美倫美煥對她來說,就如同天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座上已經開始騷動,許多官豪太太正在竊竊私語,那些個官商認得這件狐麾非中土所產,必定物價不菲………
果然,賣家示意賣手喊出的第一聲是,“二百兩………”
廳內頓時炸了鍋一般,喊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女子們唧唧喳喳,眼睛片刻不能離開臺上。直到有人出價到七百兩,競價之聲方漸落下去。
“一千兩,湊個整數………這件,我要了!”
清朗聲音驀然響起,眾人望去,一身蘇繡白袍的俊美男子踱上臺去,笑容滿面揚了揚手中摺扇,語氣卻不容置疑。他這一走上去,廳內大半目光竟從那件珍寶上移了開去,又是一陣騷動。
賣手認得他是柳含庭座上貴客,俯首與賣家耳語幾句,回身點頭笑道,“白爺,這件寶貝歸您了。”
乍見白玉堂出現,小紅的眼睛便沒離開半分。此際見他挑了狐麾,在議論紛紛中轉過甬道,直向自己走來,心頭一陣狂跳,待他來到身邊,伸手將那月光披在自己身上,她仍以為自己置身夢裡………
他笑吟吟擁住她肩,“這是謝禮。”恍恍惚惚聽著,謝禮……什麼謝禮?口中嘬囁著,心內卻想幸得今天自己早做了活,才能回去梳滑了頭髮,上了最好的胭脂,穿了最新的衣裳。如此,才不枉站在他身邊這一遭。
啟齒一笑,挺直了胸脯瞧著身邊執了她腕徑自前行的人,聽得兩旁都是豔羨之聲,偶爾抬首,便是女子們眼紅紅的視線,還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