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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醫院傳來訊息,上海女知青生下一個女兒,母女平安。大家對這個喜報激動不起來,悲觀的情緒像蟲子啃齧他們的心臟,要知道,產婦和嬰兒對這群人來說意味著多了一個沉重的負擔,原先還夢想越獄,你能揹著孩子越獄麼?你能把產婦孩子扔下不管麼?!
兩天後,盧先生果然自由了,他的那個有地位的當地朋友將他保釋出去。盧先生的出獄極大刺激了男知青,郜連勝像獅子一樣在牢房裡走來走去,他變得越發煩躁和神經質,連睡覺都在說夢話:“越獄!越獄!……”
郜連勝的絕望像傳染病一樣影響男知青,他們開始認真研究怎樣奪槍,怎樣越獄,然後怎樣擊退追兵,從哪個方向沿著怎樣路線上山去。但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問號始終困擾他們,那就是,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郜連勝回答說:“幹革命!喚醒廣大勞動人民,推翻反動政府!”
秦大力反駁說:“你懂緬語嗎?連緬語都不會,怎麼喚醒?”
郜連勝啞口無言。焦昆卻喃喃地說:“我要去找父親。”
餘新華說:“你父親在哪裡?總不能像瞎子一樣找下去吧?金三角有多大,你怎麼找?你這一輩子也找不完。”
於是灰心和悲觀絕望的氣氛又像大霧一樣籠罩他們,知青們整日懶洋洋的沒有力氣,個個都像患了惡性貧血症。現在就是放著越獄的機會,他們大約也懶得去冒險,與命運的抗爭的結果是更加茫然,因此日子就像令人噁心的髒水一樣慢吞吞從他們身邊流過。又過了十多天,走廊裡響起雜沓的腳步聲,牢卒哐啷一聲很不情願地開啟牢門,大聲對知青吼道:“還不快滾!……下次再見到你們,決沒有你們好果子吃!”
幾個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就被莫名其妙趕出拘留所。他們走出大門,看見一箇中年男人站在明亮的陽光下面,手捧一束鮮花,親切友好地朝他們點頭微笑。焦昆最先認出那人是盧先生,他像孩子見到親人一樣,“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盧先生以一種看似漫不經心的口吻向知青提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要求:“你們願意做先生麼?……去教那些中國人的孩子吧,他們需要先生。”
戰爭是一種類似在刀尖上行走的生活方式,你簡直沒法預料什麼時候這把刀子會將你削成兩段,或者削去你身體的某個部分,再不然就把你的同學朋友同你永遠分開。劉黑子的朋友陳倭瓜、鄭九九、郭老四就是因為這場該死的戰爭相繼離他而去,陳倭瓜幾乎沒有落到全屍,鄭九九踩上地雷身亡,而郭老四死得更慘,他被政府軍抓了俘虜,綁在樹上開了膛,活活餵了野狗。大約半年之後,劉黑子忽然向他的朋友李大毛和楊紅梅提出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要替他們打仗?”
朋友看著他,覺得這個問題很深奧,把“他們”同“我們”分開,說明劉黑子已經放棄弄個省長市長乾乾的雄心壯志。李大毛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是啊,我們為什麼要……打仗呢?”楊紅梅的公開身份是游擊隊衛生員,她是劉黑子女朋友,他們很早以前就有了那種曖昧關係。她小聲建議說:“聽人說南邊有個泰國,那裡生活好,不打仗,人人都有汽車。我們往泰國跑吧。”
劉黑子說:“是資本主義吧?”
楊紅梅沒有把握地回答:“可能是吧。反正能過好日子。”
劉黑子一拍大腿,咬牙切齒地說:“日他媽!老子想來想去,就去找那個資本主義!”
逃跑是一種反叛行為,在游擊隊,兩種人抓住沒有好下場,一種是逃兵,另一種是叛徒。他們趁半夜下大雨逃離營地,躲進一個山洞,等游擊隊開拔後才沿著薩爾溫江往南走。三個人在老百姓竹樓裡換了便服,碰巧一隊馬幫到瓦城運貨,經再三央求,並宣告免費做腳力,首領才勉強同意讓他們跟了一程。就這樣,三個中國知青,他們既沒有錢,當然有錢也解決不了問題,也不懂當地語言,不懂緬語、撣幫語、克欽語和佤語,再加上人地生疏,無論給游擊隊或者政府軍抓去都沒有好下場。但是他們有槍,憑著求生本能,小心翼翼,晝伏夜行,繞開大路村鎮,沿著薩爾溫江險峻的叢林小道往南走。其實小路也不安全,不但常有毒蛇猛獸出沒,而且土匪強盜多如牛毛,防不勝防。他們變成驚弓之鳥,一刻也不敢離開槍,困了抱著上膛的槍打個盹,餓了到寨子裡討口飯吃,遇到老百姓的玉米紅薯地就偷上一大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