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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琴音的最後一聲響,是潘夫子把琴絃給挑斷了。此時他渾身淋水,手依舊屈起僵直在彈琴狀。
木然怔了半晌,他才意識到琴絃斷了。
潘夫子忽地立起身,抬起頭,卻瞅不見頭頂上的少女。
在他看來,身上淋水事小,焦柳琴出狀況事大,這焦柳琴平日裡他待之如親兒子一般。此刻的潘夫子,一副被惹惱的老牛狀,四下尋摸一番,似乎要找傢伙事上去拼命,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也沒找到趁手拼命的傢伙事,他才走出案桌,抬頭瞪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女。
少女也正是雯兒,此時她被摔的氣暈八素,一臉委屈,貝齒咬著下唇,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連身子也快縮成一團。
被這麼多人看著,雯兒低下頭,歉意道:“不是故意的……”
“爾,哪家下人?”潘夫子怒而指之說道,“把你主子叫出來!”
聽到眼前這生氣的老頭提及“主子”,雯兒更慌張,她伸出雙手擺了擺,都快哭出來,道:“都是奴婢的錯,跟少主沒關係。老先生,您罰奴婢便是……我我我就是出來打盆水,回去給少主洗腳……”
少女說完,在場之人,不管是相干不相干人等,都在掩口偷笑。
琴會這等莊嚴雅靜之所,打攪了琴藝大家潘夫子彈琴的是個小丫鬟,還是用一盆洗腳水。大雅遇上大俗,場面何其精彩,有好事者心想:“好歹是盆乾淨的水,若是洗過腳的,事兒可就熱鬧了。”
此時的潘夫子已經被徹底激怒,他也忘了細想這琴會怎有不相干人等在樓上,還能堂而皇之地叫個小丫鬟出來打洗腳水。他全部心思認定,今天肯定有人搗亂,先是公講有人酣睡,剛才有人以莫名其妙的琴音來干擾他彈琴,當下又找個小丫頭來掃他顏面。
雖說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魏朝各家學派之間爭鋒,互相砸場子的事也並不鮮見。潘夫子自然就想,今天的事跟學派爭鋒的事有關,這是瞧河東學派名聲太響,來鬧事的。
潘夫子指著少女吼道:“爾乃蟲豸,豈有跟本夫子說話的資格?叫你們管事的出來!”
潘夫子火氣大了點,說話的口氣也就重了,至於斯文不斯文的他也不在乎了。雯兒在東王府裡雖說是個丫鬟,但她背後有韓健撐腰,從也沒被人如此喝斥過,聞潘夫子喝罵,她“哇!”一聲哭出來,抹著淚轉身推開門進去了。
眾人紛紛想,這是私逃,還是進去請救兵?
眾人思緒未斷,便聽到一個聲音在高喝:“豈有此理!”便聽房門“咣!”一聲被踢開,一個衣衫不整,甚至連鞋襪都沒穿的少年,提著把長劍便衝出來。
此人雖說年輕,卻一臉兇相,立在門前四下環視,被他目光掃過的人自然而然要逼其目光。這股氣勢,便是見慣了場面的人也覺得心下發凜。
“是誰?”少年喝了一聲,正是聞聽雯兒被欺負,為雯兒出來討回公道的韓健。
韓健原本在房裡彈吉他,誰知道有琴音與他吉他音相沖,他便沒心思彈,下午遊覽洛陽城也有些累,他便要早些安寢。雯兒出去打盆水回來給他洗腳,也是很自然的事,誰知道雯兒去了沒多久,就哭著回來說被欺負了。
“那個老先生罵人的樣子好凶……他說奴婢是個蟲豸,少主,蟲豸是什麼東西?”
“蟲豸,就是蟲子……”
韓健沒空暇跟雯兒解釋,揣起劍便衝出來,他倒是想看看誰膽敢在翠揚樓鬧事。雯兒乖巧可人,對他服侍又盡心,韓健早當她是小妹妹一般。外人欺負到雯兒頭上,他覺得,這再不出面那就成孬種了。
韓健一股惱火出來,目光四下兜了一圈,才逮著渾身是水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潘夫子,見到潘夫子灰頭土臉入鬥敗公雞的模樣,韓健也不由撇撇嘴一笑,他開始有點理解潘夫子為何要跟一個小丫鬟置氣。
被人澆一盆水,這慘樣他都險些沒認出來,這就是今日在道場上正襟危坐的河東名學。
“呦!潘夫子?您老不去公講,怎到我翠揚樓地界,來洗涼水澡?”韓健一邊笑著,一邊用諷刺的口吻說道。
潘夫子見到韓健之前全然一股怒火,見到是之前在道場公講時候睡覺的年輕公子,他氣稍微理順些,也在想,這到底哪來的毛頭小子,三番兩次搗亂?
“爾,何人?”
“你罵了我家雯兒,快給她道歉!”
“什麼?讓本夫子給一個小丫頭道歉……”
潘夫子跟韓健就誰應該道歉的問題爭論起來,這聲音一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