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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躬身道:“陛下聖明。這兩種人都可用,只是陛下不可用。儒門本來就是裝點門面的,諸子百家中。儒門最先立派,也是他們最早遊說諸侯,可是他們除了留下一些誇誇其談的大言之外,何嘗有人能強一國?魯是儒門的發源地,可是魯卻早早的就亡了。齊有稷下學宮,亦是儒門大賢聚集之地。可是齊卻坐失統一天下的良機。由此可見,所謂儒門能強國之說。實屬謬論。”
劉辯很驚訝,他很少看到賈詡有這麼激烈的反對儒門的。事實上,賈詡很少如此激烈的反對任何一件事,他可以提建議,但是很少堅持。
“那你的意思是學秦,以法治國,耕戰自強?”
賈詡不置可否:“陛下,當先儒門大賢荀子到秦,可是盛讚秦國的政治的,說秦是‘威強乎湯武,廣大乎舜禹’,他的兩個弟子先後入秦,為秦統一天下立下了大功,其後,張蒼、賈誼、申公等人傳荀子之學,開儒門入政之河……”
“等等。”劉辯打斷了賈詡的話,疑惑不已:“賈誼是荀子的傳人?”
“當然。”賈詡很意外於劉辯不知道這個關係。“賈誼師從吳公,吳公與李斯同邑,曾經以李斯為師,而李斯正是荀子的入室弟子,所以賈誼是荀子的三傳弟子。陛下沒有讀賈誼的政論嗎?他的思想和荀子非常接近的,都是推崇禮法,希望以禮法治國。與李斯、韓非相比,他只是把禮提到了法之前,而非李斯、韓非重法輕禮,崇尚末智。”
劉辯半晌無語。他也讀了一些書,已經覺得自己眼界大開了,沒曾想儒門裡面還有這樣的故事。這麼說來,荀子才是聯絡秦漢的人?李斯、韓非助秦始皇統一天下,賈誼、申公的弟子則開啟大漢統一思想的征途,並最終使儒門獨尊。
荀子才是儒門的大聖人啊,可是為什麼如今的地位反不如董仲舒?
聽了劉辯的疑問,賈詡笑了:“陛下誤會了,董仲舒之儒,乃是公羊春秋學,而荀子所傳卻是穀梁春秋之學,他們並不是一家?”
“不是一家?”劉辯更是大惑不解:“兩家都是春秋,又有什麼區別?是不是和今古文一樣?”
賈詡有些為難,這種學術問題,他並不擅長。“陛下,臣只知大概,具體而言,還是由荀公達來解答比較好,畢竟他才是荀子的嫡傳子孫,瞭解的事也比臣多。臣只能說,荀子之儒與董仲舒之儒在於禮法與教化的先後,荀子認為為政當以禮法促教化,而董仲舒則認為先教化而後立禮法。兩者比較,董仲舒之學更理想化,不如荀子之學切實可行。至於今古文,則又不同,古文經學推崇的是《左傳春秋》,而不是荀子之學推崇的《穀梁春秋》。”
劉辯有些撓頭,這裡面太複雜了,不是他一時半會的能搞清楚的。不過他明白了賈詡的意思。賈詡不贊同從洛陽徵召太學生到關中任職,這些人的理念不同,到關中弊大於利。
“那如何解決眼前人才短缺的困難?”
“簡單,以吏為師。”
“以吏為師?”
“對,楊修是輔國之才,足堪大用,只是他還年輕,不明為相之道,才讓自己疲憊不堪。如果能徵召一些識文斷字,忠厚老成的人為吏,分擔一部分政務,又何至於此?”
劉辯有些不悅:“文和。你年長楊修甚多,政務又是以你為先,你不理政也就罷了。何以反說楊修不明為相之道?那依你之見,為相之道若何?”
賈詡不慌不慌,躬身一拜:“陛下,前朝時,曲逆侯陳平有言,‘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豈能為俗務所牽?這些事交待給屬吏們就是了。如果什麼事都抓在自己手裡。要屬吏何用?”
“再者,相府乃是郡縣太守令長所生之地,在相府為吏,就是為將來出仕郡縣做準備。如果什麼事都由宰相自理,屬吏如何熟悉政務,當來又如何能理一方?”
劉辯沉吟不語。他知道賈詡說得有道理,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專門培養幹部的學校,如何理政,一方面看各人的家族傳承。一方面要看他在各個官署裡邊學邊幹。三公府的掾吏就是將來縣令長、郡太守的備用人選,如果什麼事都由三公親歷親為,掾吏得不到鍛鍊。將來是沒法治理一方的。
劉辯仔細的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以吏為師,不會形成門生故吏嗎?”
“陛下所慮極是,門生故吏,就是如此形成的。不過,並非所有的掾吏都會變成門生故吏。如果舉薦權被限制,門生故吏則無由而生。因此。陛下當注意的是選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