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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話。不過想起“開香堂”時候,那番羞辱,那番驚嚇,都由小張而起,那一口氣實在有些咽不下。
就這彼此沉默的當兒,順姐從裡面閃了出來,一隻朱面托盤,上面放著兩隻蓋碗,卻不是現泡茶,而是朱素蘭替恩客預備的補品,坐在“五更雞”上面的冰糖蓮子銀耳羹,一分為二,順便敬客。
第一碗送給劉不才,順姐只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第二碗送給李小毛,她低聲帶過一句話去:“先生請你!”
李小毛便告個便,回身進房,朱素蘭將他拉到床沿上坐下,悄悄說道:“劉老爺說的是好話。你自己要創業,全靠朋友幫忙。你不聽他的話,得罪兩個朋友,聽了他的話交兩個朋友。這一進一出的關係,你倒想想看。小張這個人,我雖是第一次見,他的性情我倒看透了,這種朋友交得好一定有用處,交不好也有壞處。全看你自己。”
這番幫腔,很有力量。李小毛再拿劉不才的話,回想了一遍,覺得他猜測小張的想法,很有意思。小張肯磕頭,當然是自覺在朋友面上有所欠缺,這份欠缺磕過頭就算彌過了。
如果有人知道這回事,問他一句:小張,你為啥向李小毛磕頭?他自然要拿當初開香堂的前因後果,說個明明白白。那一來自己還怎麼做人?
轉念到此,不由得滿心煩躁。同時他就顧不得那口氣咽得下,咽不下,只巴望能封住小張的嘴。這話自不必跟朱素蘭說,順著她的意思,趁勢落篷就是。
“好了!我聽你的話。”
“這才是!”朱素蘭很高興地勾著他的脖子,“只要你肯聽勸,我們就一定有好日子過。”
李小毛點點頭,亂眨著眼,很用心地想了一會,方始徐步出堂,很從容地說道:“劉老大,憑你的面子,我不能說個不字。小張呢,我們見見面!”
劉不才喜出望外,原以為要費一番唇舌,不想這樣輕而易舉地收功!當即高拱手、低彎腰,近乎做作地一揖到地,“承喚之至!”他說,“老弟臺實在漂亮。”
於是,他親自下樓,去喚小張,自然就幾句話囑咐。小張也有意外之喜,他的心思極快,一下就料中李小毛的心事,所以一上樓笑嘻嘻地作個揖,不必對方有所示意,先打招呼。
“小毛哥,一切都是我錯。承蒙你高抬貴手,彼此心照不宣。過去的過去了,當它死過,不必再提,朋友從今朝重新做起。你看好不好?”
“只要你當我朋友,我還有啥說?小張,算你厲害!”
話中還略有悻悻之意,小張便又笑著拱拱手:“不必再提,不必再提!總是我錯。”
就因為小張一味作揖認錯,李小毛髮了一頓牢騷,也就解消了舊恨。這一陣功夫,朱素蘭已打扮好了,出面款客,渾不似“額角頭上樹貞節牌坊”的面孔,而小張已聽劉不才說過,朱素蘭幫腔頗為得力,因而也就格外客氣,“蘭姐”長、“蘭姐”短,一張極甜的嘴,哄得朱素蘭十分高興,便要留客小酌。
這就欠分寸了!劉不才深怕李小毛在這裡陪客,耽誤了正事,但小張心思玲瓏,看順姐不在眼前,便向朱素蘭笑道:“蘭姐,你這頓飯,留著明天來吃,今天我請客,只請你一位。”
接著便又轉臉打招呼,“小毛哥,你不要誤會,我不敢在蘭姐身上動腦筋,是為我們劉三哥的事,要跟蘭姐商量——是樁好事。”
最後這一點,朱素蘭立刻會意,搶著答道:“好,好!我懂了。不過,請劉老爺在一起談,不好嗎?”
“他另有事,我們不必管他。小毛哥,時候不早了,我們一起走。晚上我請你吃酒,你挑地方,或者,就借蘭姐這裡,大家好好敘一敘。”
“我這裡好,我這裡好。”朱素蘭搶著說,“晚上還有正經事情要談,我看也不必約別的客人了,就在這裡吃個便飯。”
“就這樣。”李小毛看著向劉不才說,“我七點鐘來。”
這表示米生意在晚上就有迴音,劉不才便鄭重其事地答一句:“恭候大駕,不見不散。”
由於小張的安排,李小毛可回米行去談生意,劉不才便約好了順姐去看房子,順理成章地各得其所。他本人約了朱素蘭到新開的一枝香去“吃大餐”,亦是有作用的,第一是為劉不才與順姐撮合;第二是打聽李小毛的情形。
當然,在朱素蘭所關心的是李小毛,所以在小張還未開口以前,她就先問:“張少爺,你跟‘他’到底有過啥不開心的事?”
“沒有啥、沒有啥!總歸大家年紀輕,我不讓他,他不讓我,言語上小毛吃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