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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之夜》6(2)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第二個星期一,葆恩失蹤七天以後,他的妻子收到了從已經作廢的美國運通卡寄來的最後一張賬單。她掃過支用明細表,目光落在頁末最後一項,是上個星期一三角洲航空公司飛往堪薩斯城的航班機票,剎那間她意識到尼克活著,他一定還活著。可怎麼會去堪薩斯城?她想來想去想不通為什麼她丈夫會飛往一個與他沒有任何聯絡的城市(沒有親戚,沒有他一直編輯的作家,沒有從前的朋友)。同時,她也開始懷疑自己對羅莎·萊曼的猜度。那個女孩住在紐約,如果尼克真的是跟她跑了,為什麼偏偏要帶她去中西部?當然,除非羅莎·萊曼本人出生於堪薩斯城,可是這種可能性小之又小,讓伊娃覺得太過牽強了。她腦子裡的那些臆測和假想都不復可靠,一週來在她內心激起的憤怒漸漸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空虛和迷茫使她的心思很快被另一種情緒充滿:希望,或者某種類似希望的東西。尼克還活著,從信用卡賬面來看當時只買了一張機票,他很可能隻身一人。伊娃打電話到堪薩斯城警察局找失蹤人員搜尋處,但接電話的警官卻沒什麼用。丈夫每天都在失蹤,他說,除非有犯罪證據,一般情況警察愛莫能助。伊娃大失所望,過去數天壓在心頭的痛苦和怨氣一股腦衝著對方發洩出來,她對警官說你是個狗孃養的冷血動物,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她決心飛去堪薩斯城,自己尋找尼克。坐等讓人心焦,她打定主意當晚就走。她在公司電話上留言,向她的秘書詳細地指示了這一週接下來要做的工作,然後解釋說家裡有點急事要去處理。她說,她馬上要出城,但會不時打電話回來。直到那時,除了無能為力的紐約警察局,她還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尼克失蹤的事。她的朋友和同事都還矇在鼓裡,甚至連她父母也完全不知曉。當尼克的辦公室星期二打來電話找他的時候,她說他患了腸道感染臥床不起,藉以支吾。到了第二個星期一,他應該完全恢復上班去了,她告訴他們,他是好多了,但他母親週末跌了一跤,很嚴重,被緊急送往醫院,他已經飛去波士頓看她了。這些謊話是一種自我保護,出於窘迫、羞恥和恐懼。連丈夫在哪裡都說不清的人算什麼妻子?在一切尚不明瞭的階段,她連想都沒想過要向別人坦承尼克拋棄了她。伊娃先打電話訂了九點半飛堪薩斯城的航班,而後收拾了一個小箱子,揣上幾張尼克最近的快照,便直奔拉瓜迪爾機場。幾個小時以後她降落在堪薩斯城,招一輛計程車,並請司機推薦一間酒店,幾乎逐字逐句重複了一個星期前她丈夫問愛德·勝利的同樣問題。唯一的變化是她用的是“好的”而不是“最好的”,儘管其中有些微差別,司機的回答卻毫無二致。
他帶她來到凱悅,伊娃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步丈夫的後塵,她到前臺登記,要了一間單人房。她不是一個揮霍錢財要享受昂貴套房的人,可她的房間卻偏偏也在十樓,沿著尼克剛來頭兩晚住的那間房外面的走廊繼續往下就到了。雖然她的房間只相當於尼克那套朝南的一塊,但她望出去的景色和他當時的如出一轍:延伸的建築,交錯的道路,浮雲的天空。他站在這樣的窗前,撥通了羅莎·萊曼的電話,對著留言機自言自語,之後他賴賬潛逃,永遠離開了那裡。伊娃在陌生的床上睡得極不安穩,嗓子直冒煙,夜裡起來了三四次到洗手間喝水,眼前是鬧鐘上閃爍的紅色數字,耳邊是房頂通風口排氣扇的嗡鳴。五點鐘的時候她迷糊過去,算是連著睡了三個小時,醒來之後她要了一份客房早餐。九點一刻,她已經梳洗完畢,穿戴整齊,衝了滿滿一壺咖啡提精神,然後她乘電梯到底樓開始搜尋工作。伊娃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包裡帶來的那些相片上。她要走街串巷,把尼克的相片拿給儘可能多的人看,從酒店和餐館入手,接著是雜貨鋪和食品店,然後是計程車公司、辦公樓、天知道還有什麼地方,但願有人能認出他,提供一條線索。如果第一天一無所獲,她要挑一張快照翻印若干,在城裡到處張貼,牆上、街燈柱、電話亭,再把照片登在堪薩斯《城市星報》上,還有本地發行的其他報紙。她一邊乘電梯下樓,一邊想象寫在招貼上的話。尋人。或者:你見過此人嗎?然後是尼克的姓名、年齡、身高、體重,以及頭髮顏色。還要加上聯絡電話和許諾的回報。電梯門開啟的時候,她還在衡量應該寫多少回報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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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之夜》6(3)
一千塊?五千塊?一萬塊?如果這一招還不奏效,她自忖道,要走下一步棋,請私人偵探。不是簡單地請個有執照的前警察就算了,非得找個專門搜尋在人間蒸發的隱身人的高手。伊娃走進大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