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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第十節
我們那晚在後院用餐,而且請苔絲·里根過來了。然後,阿拉菲爾和我沿著之字爬坡路線,爬上了大學後面山上的水泥M 字。整個峽谷籠罩在柔和的紅色光線中。
那裡風很冷,儘管我們衣服裡直冒汗,仍然能感覺到。
一架美國林務局的飛機低飛過來,然後轉向城市西邊的空降消防員學校,在夕陽的餘暉中,它的螺旋推進器閃著銀光。
有個念頭煩擾了我整個下午,我努力想把它推到腦後置之不理,但它像一個咧嘴傻笑的小丑一樣,又回來了。
我回家後,開啟了克萊特斯的吉普車,從裡面拿出那個裝過沙子的枕套。我將它翻了個個兒,沿著接縫仍然可以感覺到殘餘的沙子。於是,我撥打薩利·迪奧在湖邊的電話號碼,沒有接通。我這麼做毫無道理,已經預定好第二天打點行裝,關掉裝置電源,給卡車上潤滑油,為回家的旅途做三明治,和苔絲·里根談一些地理學知識。但是,薩利·迪奧在我生活中還得再轉一圈兒。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上班?”第二天早晨,我在吃早餐時問迪西·李。
“我不去上班。老闆說他今天不需要我。我想和你談一些事情,戴夫。你現在已經擊敗對手了,我不知道我在這裡還有什麼未來。兼職開升降機不會給你帶來大的發展。”
“當我去湖邊時,你能看護一下阿拉菲爾嗎?”
“你為什麼要去那裡?”
“我需要和迪奧談談。如果他不在那裡,我會給他留個紙條。然後我就回來。”
“你想去做什麼?”他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瞪著我。
我開車到了珀爾森。我應該打電話給丹·尼古斯基或州長辦公室,但那樣會迫使我出賣克萊特斯。我認為,當一個人得了胃潰瘍、斷了一條肋骨、有一隻被碾碎的手、頭上帶著縫針,他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天很冷,湖上很明媚。風吹皺了鐵藍色的湖面,波浪猛烈拍擊著沙灘上的岩石。我停在懸崖上,就在迪奧的紅木房子前面,脫掉風衣,將它留在卡車裡,這樣他們可以看到我並沒攜帶武器。然後,我用門上的黃銅門環敲門,沒人應聲。我繞到房子的側面,穿過擺滿熱帶植物的門廊,於是看到陽臺,上面是坐在輪椅中的老迪奧。他的身體和頭都包在一件帶頭罩的長袍中,他手上是一根歪斜的雪茄。透過頭罩我可以看到,他喉嚨上的甲狀腺腫,他紫紅色的嘴唇,他眼中的液體,還有兇猛的神情。他對我說了些什麼,但是我沒有聽見,因為當時正低頭看著通往碼頭的一層層紅木臺階,薩利·迪奧和他的兩個打手剛把手提箱和紙板箱抱過去,甚至薩爾的一套鼓也堆在碼頭上。
我走下臺階,向他們走去,他們三個靜靜地看著我。
然後薩爾跪在一個大紙箱旁,開始用膠帶加固箱角,似乎我並不存在。他穿著一件黃色的跳傘服,領子在脖後翻過來,風將他長長的紫銅色頭髮吹到臉上。
“你希望我們做什麼,薩爾?”他的一個手下說。
薩利·迪奧站直身子,從碼頭欄杆上拿起一杯冰咖啡喝光,然後帶著一種幾乎是開心的表情看著我。
“沒什麼。”他說,“他只不過是個無賴,總是像口香糖一樣粘在你鞋底上。”
“我只想佔用你一分鐘時間,薩爾。”我說,“我認為有人對你的飛機做了手腳。”
“是嗎?”
“是的。”
“我的飛機?”
“對。”
“他們是如何在我的飛機上做手腳的?”
“我認為也許有人在你的油箱裡放了些沙子。”
“那些人是誰呢?”
“那是你聽到的全部內容。你可以參考一下,或者忘記我來過這裡。”
“是嗎?沒有騙我?對我的飛機做手腳?”
“如果我是你,會檢查一下的。”
“你在這裡看到我的飛機了?”
“是的,我告訴你我必須說的話,薩爾。我現在要走了。”
“為什麼你會幫我這個忙?”他說,對著碼頭欄杆上的兩個打手咧嘴笑著。
“因為我不希望你留在我的腦海裡。”
他對那兩個人眨眨眼睛,那兩個人都戴著太陽鏡。
“一直盯著兩個島之間那個點。”他邊說邊用手指著,“它在那兒,就在那邊。一直看著,你聽到聲音了嗎?那是架飛機,你知道那是誰的飛機嗎?你看到它穿過鬆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