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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女官已追上那幾名宮女,逐漸淡出了鄔八月的視線。
鄔八月撫著急速起伏的胸口,惶恐不安。
聞香識女人,本以為這不過是說紈絝子弟整日紮在脂粉堆中的一句笑言,可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她身上驗證。
李女官能聞得到這味道,祖父能聞到嗎?姜太后能聞到嗎?
鄔八月踉蹌地往悅性居西跨院方向走了幾步,實在是覺得雙腿發軟,遂跌靠在了扶欄上。
路過的內監和宮女都跟她行禮,口稱鄔四姑娘。
鄔八月渾渾噩噩地敷衍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鄔八月忽然聽到鄔國樑喚她。
“八月。”
鄔八月猛然抬起頭,神色中還掩飾不住驚惶。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落在別人眼裡,未免太誇張了。
鄔八月站起身撓撓頭,垂下眼:“祖父,我剛才靠著扶欄差點睡著了……”
“被祖父喚你給嚇著了?”
鄔國樑眉眼沉沉,讓人看不見底。
鄔八月一副羞赧之色,點了點頭:“想著今日是祖母壽辰,昨日便有些睡不著。祖父可別去祖母面前揭我的短啊。”
鄔國樑笑著搖頭:“當然不會。”
鄔八月沉了沉氣問道:“祖父這會兒便要回致爽齋嗎?我要不要再去同太后告一聲罪,與太后辭別?”
“不用。”鄔國樑淡淡地道:“你隨祖父一同回致爽齋去吧。”
鄔八月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鬆了口氣,還是該繼續將心提到嗓子眼。
她的心跳咚隆作響,她甚至都能聽到這聲音。
一路乘了翠幄青?小轎,到了致爽齋所在的那一片湖域。
鄔國樑在這一路沒有同鄔八月說一句話,這讓鄔八月更為提心吊膽。
划船的丫鬟仍舊是那個面圓喜慶的晴雲。
大概是今日是鄔老太太的壽辰,下邊兒伺候的人都換了身新衣,晴雲也不例外,穿了一件玫紅色掐牙背心,更顯得精神。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鄔八月卻沒有多加註意。
鄔國樑和鄔八月上了小艇,晴雲撐船,其餘隨從奴僕因致爽齋內筵席已開,賓客已至,沒有多餘的小艇停留在此,只能等在岸邊。
船至湖心,鄔國樑忽然開口道:“煙波閣下驚叫的人,是八月吧?”
鄔八月一愣,然後陡然面色青白。
她這一番面色變化自然逃不過鄔國樑的眼睛。
“原來竟真的是八月啊……”鄔國樑嘆息一聲,雙目微微顯了陰鬱,“到底還是太年輕,心裡有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鄔八月艱難地哽了下喉。
她明白,祖父已經知道了。
她瞞不了,根本就瞞不了。
鄔八月按住微微開始哆嗦的雙腿,唇齒打著顫,道:“祖父,我、我會忘記我看到的和聽到的……不是,不對,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
鄔國樑不語。
撐船的晴雲疑惑地朝鄔八月望了過去,不明白這兩位主子這會兒在說什麼。
慌亂中的鄔八月不期然地對上晴雲不解的眼睛。
她心裡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為什麼祖父會選在這個時候問她此事?
這艘飄在湖心的小艇就好比是一間密室,即便她出了什麼事,也只會被當做意外。
祖父會不會想……殺她滅口?
除掉她,晴雲一個丫鬟的生死沒人會在意……
鄔八月怕極了,她瞪大眼看著鄔國樑,生怕他下一刻就朝她下手。
祖孫之情比起身家性命來,算得了什麼?
鄔八月從沒有這般恐懼過。
她覺得自己幾乎都要窒息了。
在這彷彿時間已凝滯的時候,鄔國樑忽然開口道:“八月,祖父希望,你能學得聰明一些。”
鄔國樑緩緩站了起來,鄔八月動彈不得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下一刻,鄔八月卻看到祖父奪過晴雲手中的船篙,用力一掃,將晴雲掃到了湖中。
晴雲大驚之下開始在湖裡撲騰,鄔國樑手持船篙不斷地將晴雲壓在湖面之下,不讓她露出頭來。
不讓她呼吸。
再是識水性,晴雲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水中求生。
漸漸的,她撲騰的動作慢了下來。
漸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