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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床,秦衍撿起一塊碎掉一半的銅鏡摩擦摩擦,清水擦拭乾淨,看著鏡子裡的臉細細觀摩。
瞅半晌,怎麼那麼難讀懂啊。
醫不自治。
況且融入了另一個全新的靈魂,去從面相推導已是不準。
原想大致推算出原主生身父母的方位,既然行不通,算了,開啟守株待兔大法吧。
厲鬼忙碌一夜,總算把屋裡厚厚的灰塵蜘蛛網什麼的清理乾淨,這會正縮在陰暗角落怨聲載道,暗暗咒罵秦衍,面容十分扭曲,秦衍走過去踢了他一腳:“收起你奇形怪狀的面容,你個醜逼,嚇跑客戶惟你是問。”
厲鬼:生前他好歹是個清俊小生。
他陰鬱著鬼臉說:“屋子我打掃乾淨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不如何。”秦衍漠然道:“你害過人,我是在給你機會贖罪,罪贖清,得超度,不若就要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他激動道:“我沒罪,他們該死。”
他才不稀罕超度,他要修大成,做威風凜凜的一界鬼王。
秦衍沒興趣聽他的故事,作過惡的鬼已經不在她的業務範疇內:“有罪沒罪你說了不作數,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罪孽惡業。”
厲鬼脖子一梗:“要殺就殺,我胡某生前死後從不為五斗米折腰,魂飛魄散亦不做你的走狗僕役。”
端得是錚錚傲骨,真把自己當濯清漣而不妖了,秦衍用一種你太天真了的眼神睥睨著他:“魂飛魄散有兩款,一種瞬息煙消雲散,一了百了。一種數千年酷刑熬到魂飛魄散,你猜我會對你用哪種?”
厲鬼膝蓋一軟,噗通跪地:“大人,我錯了。”
“虔心贖罪。”秦衍淡淡道:“往後你名曰小贖。”
然後就去天井煎藥了。
走走了?鬼影高大魁梧的小贖彷徨迷茫,不是用殘忍的手法煉鬼牌驅使奴役嗎?
現在的他還不明白什麼叫社會打工人。
秦衍一邊添柴煎藥,一邊在想,小贖相貌著實醜陋,形象分不及格,有機會還得尋摸一位顏值過關,沒做過惡的乾淨鬼僕,接待客戶。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門開。
“大師!救救我!”伢記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撲通跪在秦衍腳邊,死死抱住她的腳不鬆手,彷彿抱住救命稻草。
秦衍:““
大早上的,鬼跪完,人跪。
“起來說話。”
“不要!”
“起來!”
耳聞大師聲音似有不虞,伢記這才戰戰兢兢起身,秦衍見他眼下烏青一片,雙瞳渙散無神,身上的鬼印竟有增添,不由蹙眉:“不是叫你避水行嗎?”
短短一夜,鬼印怎麼多一道,提醒他避水行,莫不是不信邪,大晚上偏去水邊印證去了?
不作死不會死。
伢記表情驚恐道:“大師警言我豈敢不遵從,昨日我回到家中,還特意喊我家婆姨將院兒裡的水井用板子壓石頭捂的嚴嚴實實。這不我實在害怕,一路跑回去,出一身汗,澡都沒敢洗,婆姨心疼我勞累一天,打來熱水讓我泡泡腳去去乏,我尋思淺盆一點水,應是無礙。”
“誰知,熱乎乎的水,我腳剛放入,一股冰寒氣從腳心竄至頭頂,我大驚,想要起身,下面好像有人拽我腳,力氣大得很,婆姨上前幫忙也無用,婆姨大聲喚來我兒,兩人合力拉拽,又把大師您給的符紙置入盆中,才將我扒拉出來,屋裡是不敢呆了,我夫妻二人在我兒房裡生生乾坐一宿。”
秦衍撓了撓眉,不對頭啊,水鬼哪有那麼玄乎,不至於沾水就喪命
伢記撩起褲管訴苦:“大師您看這水鬼可兇了,險些沒給我把腳掐斷。”
望著他腳踝小腿上密密麻麻的淤青和鬼爪印,秦衍神情一凜:“你最近是否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或是撿了什麼不該撿的東西拿回家?”
“來歷不明的東西我肯定沒撿過。”有些旁門左道為替人解局,會將僱主原本的衰運以各種形式轉移到其他物件上,甚至是錢財,丟棄在路邊等人拾取,藉此把厄運轉嫁到拾取人頭上,全民通道,這點基礎常識他怎會不知,伢記說道:“特殊的地方嘛,我得想想,我們做掮客的,進出各種宅院是常有的事兒。”
數息後,他一拍大腿:“我想起了,數日前,我接到一樁買賣,主人聲稱要去外地述職,往後恐怕沒機會回京城了,上頭命他急速到任,無暇等待房屋售賣,便說便宜賣我,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