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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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被冒犯。
故事在這群特殊觀眾的眼中繼續發展,關見和陶子時來到了自己的新領地,迫不及待跳下來的關見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臉上本能地閃過了一絲失望,但隨著自己的好友在他身邊站定,他立刻又情緒高昂了起來,他背對著那塊荒寂的土地,遠處沉默的山脈像是兩扇畸形的翅膀刻在了他的背上,他的眼睛被散亂的劉海遮擋,但也遮擋不了他眼中的星光,他戲劇性地詠歎道:“好一片被神遺忘的土地,在這上面,將要建起一座新的樂園!”
但是現實並沒有被他的激情感動,冷冰冰的困難接踵而至,這片土地的土壤無法種植、水源缺乏、氣候惡劣、連本地人都不願意在這裡苟延饞喘,這裡除了隨手一拈便能碎成幹沙的黃色土塊什麼也沒有。
這是一段在觀眾看來有些壓抑的劇情,卻讓在座的所有業內人士內心都沸騰了起來。
畫面中的關見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隨著故事的發展,整個人不斷在破碎重組,到了最後,他雖然還在笑,但跟一開始的樣子已經很有很明顯的區別,這段人格、情緒、心境的變化在他的演繹下猶為真實可信,他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淹沒了觀眾,隨著困難的越來越尖銳,他的那種被壓迫、被強行剋制但又無法阻止的重塑強烈地讓觀眾幾乎喘不過氣來。就算是在那個關見已經意識到自己接受了一片真正的荒地,但因為一份至關重要的檢驗報告還沒有送到他手裡,所以心裡還有一絲希望,安慰著自己在窗外月光的照拂下不怎麼踏實的睡去的長鏡頭,鏡頭從天花板捕捉畫面,簡陋的傢俱在月色下泛著一層無機質的冷光,關見被月光切割,臉上明暗交錯,就像他始終糾結無法平復的眉心一樣。
在這個精緻而又不動聲色的長鏡頭裡,祝決沒有眼神、動作、細微表情的輔助,他只是睡在那裡而已,但那種強烈的絕望中一點尖銳的希冀依然鋒利地射中了所有觀眾的心,以至於當太陽昇起,在溫暖色澤的室內,關見看到那份象徵著最後鐘聲的報告時,特寫鏡頭從他整個人收攏到他平靜如死水的眼睛時,所有人都幾乎窒息了。
他已經死了——那個會開心地大笑的、對未來抱有盲目的夢想的關見,已經死了。
他已經拋棄了一切希望,被他自己徹徹底底地殺死了。
☆、第115章 一一五
從這具死去的軀殼裡重生了一個嶄新的靈魂。
在這片土地上冷酷地終年不歇的暴風吹進了這具軀殼裡,等到日光大熹,陶子時來找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關見。
比起之前那個長鏡頭裡的絕望,這段短暫的對手戲處理的溫情脈脈,即使關見的回應柔和又帶著迴避,陶子時的關心也有一點本能的猶疑,但正如照耀進這個房間的陽光一樣,一切事物都處於明亮的光線裡,看起來像是一段激流後的平緩回流,誰都知道這段平和只是在激烈的劇情情緒中的小緩解,但也不耽誤觀眾們鬆緩了自己的神經。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裡,不管是剛剛經歷了痛苦的蛻變的關見還是逐漸將過去空泛的來自於歷史教訓裡的故事和現在的處境聯絡到一起的陶子時,兩人的表演都是鬆弛的,就像風該吹到這裡,它就吹到了這裡一樣。
激烈的劇情宣洩考驗著演員的能力,這樣看似尋常的戲份也考驗演員的雕琢功底,但在盛滿了擁有者這個世界上苛刻眼光的特殊觀眾的這個劇場裡,兩人的表演無疑都是令人滿意的。
“這個導演倒是不怕面部特寫——”莊肅欣喜地想道,電影中當然不能出現過多的無謂的特寫,但像這樣有情感變化的特寫的不吝於出現,起碼錶達了導演對於演員的信任——不是誰都能駕馭住自己的臉在大熒幕上出現超過三秒以上的,他們往往變得呆滯、木楞,就像被抽掉了靈魂的蠟像,分分鐘就能讓觀眾出戏,意識到自己是在看一部虛假的由人編織出來騙人的故事而已。
接下來在描繪脫胎換骨的關見開始學習各種從前都被他那天真的性格所無視的各種手段,從笨拙到後來的遊刃有餘中,導演也巧妙地將陶子時的變化編織了進去,兩人如同兩條最為關鍵的脊樑,共同為這部電影搭建出了一個完美的骨架,並令人目眩神迷地催生血肉中。
比起關見的變化,陶子時的心路演變要更為隱晦,導演從頭至尾都沒有強調過兩人的身份區別,但從平時的言談舉止中,都能看出兩人背景的巨大詫異,即使是最後那個惺惺作態對著被他一手逼死的工人反抗頭目的屍體也能流露出真切的悲傷的關見,也難免一些在底層社會中薰陶了十多年的粗俗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