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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漢相如喜著文君。沈俊郎就與劉嬌郎說道:“契哥,契哥,今晚可平分風月,豈可獨佔上林春色乎?”劉嬌郎:“我與你相好的人,有甚話說?只要問我瓊瓊嫂嫂。”瓊瓊道:“沈官人既是嬌郎叔叔的心契,我也不好推辭。”於是三個人共著一張床而睡。李瓊瓊睡在中間,沈俊郎睡在裡邊,劉嬌郎睡在外邊。這一晚,卻是沈俊郎先與李瓊瓊**。你看他兩個是新相交的人,幾多意思,幾多溫存,幾多摩弄,親個嘴兒舌尖上卻是有糖的,聞著氣息兒鼻孔裡都是有香的。此正是:“樂莫樂兮新相知也。”沈俊郎**已罷,卻輪到劉嬌郎來。你看他兩個,日上已交合一次,到此乃是愛上增愛,情上加情。劉嬌郎叫不住“嬌嬌的嫂嫂”,瓊瓊叫不住“乖乖的叔叔”,何等的妙妙。既而,沈俊郎又問著瓊瓊:“事齊乎?事楚乎?”瓊瓊道:“我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於是,面朝著外邊就抱住劉嬌郎,面朝著裡邊就抱住沈俊郎。此正是:“洞房春似海,一刻值千金。”李瓊瓊好不快活哩,劉嬌郎好不快活哩,沈使郎好不快活哩。自是兩人夜去明來,此且不在話下。
卻說薩真人云遊至賽花村,來時天色已晚。真人遙望著前村絕無煙火,欲向前進,又看見山高樹密。剛剛的來到周宅門首,只見有一個槽門。真人卻不敢驚動裡面,悄悄的坐在槽門之下,意欲坐過了此一晚,明早好行。那知道李瓊瓊在裡頭望見,心裡想道:“我今晚約了劉嬌郎、沈俊郎來赴幽期,這個道人卻又在門首,好不方便。”乃叫著一個小廝,名喚周保,這周保是天榮往成都時節僱著他供給柴水的。瓊瓊與他說道:“外面槽門下有個道人,你叫他進裡面來睡罷。”那周保就去與真人說:“先生,天黑了,此間不好坐,請進裡面去睡。”真人道:“我是出家之人,你這裡又不是客店,我不好進去。”時李瓊瓊就在裡面說道:“先生,那外面不方便,你只進來睡罷。”此時真人只說是這個人家賢惠,就跟著那小廝在裡面去歇息,竟不曾問得他家中有男子沒有。
卻說沈俊郎與劉嬌郎日上去酒家飲酒,飲到中間,劉嬌郎道:“今晚到李瓊瓊家去,頭一次**可讓我先。”沈俊郎道:“我要先。”你看他兩人相爭前後,就在酒樓之上打將起來。沈俊郎把一個杯兒劈面打去,那杯兒破了,卻把劉嬌郎的麵皮割破,鮮血長流。劉嬌郎就拿起一雙箸劈頭打去,打得沈俊郎眼上青腫腫的。兩個轉到書館,劉嬌郎道:“今晚大家不要去。”就與沈俊郎封定衣襟,兩個只對著一盞青燈,眼睜睜的對坐。不想道,李瓊瓊倚著個門兒長望短望,望著兩個情人,自言自語,說道:“往夜兩個雙雙而來,今夜卻怎的一個也不來。劉嬌郎不來,得沈俊郎來也好。沈俊郎不來,得劉嬌郎來也好。”你看他轉思轉量,越愁越惱,真個是望得人眼兒穿,想得人肝腸斷的。 說話時至三更,李瓊瓊思情難遏,慾火炎炎,乃罵道:“兩個短命死的,害殺人也。”猛然間暗想道:“適晚來的那道人,丰姿瀟灑,卻也生得好個人品。莫若與他消遣一番,豈不是好?”乃提過個燈亮,走在薩真人睡處而來。時真人又不曾閂上房門,李瓊瓊一推就開。真人一見,遂欠身而起。李瓊瓊乃施著一個禮兒道:“先生休怪。”真人也只得作個揖兒回答於他。時王惡就舉起鋼鞭,磨拳擦掌,嚼齒咬牙,對符使道:“明府,明府,我跟了十年並不曾遇有此孽障,今晚該死了。他若少有邪曲,就賞他一鞭。”正是:閻王註定三更死,斷不留他到四更。符使道:“這是個大關鍵,薩君若有不停當處,憑你處置。”此且不題。
卻說薩真人回了那瓊瓊一揖,說道:“小娘子提亮來此,欲何為耶?”瓊瓊道;“適晚先生來,婦人不曾殷勤得,今特來相陪一陪。”真人道:“小娘子差矣,‘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嫌疑之際,不可不謹,請回避。倘有人知道,不當穩便。”瓊瓊道:“我的丈夫遠去,公姑又無,只有個小廝而今睡得濃濃的,先生,你卻要知趣些兒。”真人道:“婦人家,三從不失,四德無虧,才是好婦道。出家人六根俱淨,五蘊皆空,才是個好道人。小娘子你讓貧道做一個好道人,你卻也做個好婦道罷。”言罷就要走出門去。不想道這個瓊瓊把定著門兒,說道:“先生,你進了我的房門,出不得我的房門,走哪裡去。”真人道:“小娘子,看天面,貧道實不喜幹著此事。”瓊瓊道:“青春易謝,佳遇難逢。今夜先生遇妾,不與妾相交一場也是先生蠢。妾遇著先生,白白的放先生脫去也是妾身痴。”遂挨就真人身傍,欲與交合。真人無奈,只得拔出所佩之劍,遞與瓊瓊,雙膝跪下,兩淚長流,說道:“小娘子,你今晚必欲貧道交合,願借小娘子之手,將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