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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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公元1621年),周嘉謨任吏部尚書,萬曆時期被罷斥的大批正直官員被召回,東林重新得勢。這個勢頭,甚至一直延續到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
這就是史書上說的“熹宗初政,群賢滿朝,天下欣欣望治”(《明史·趙南星傳》)。
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想不到:一箇中下級的宦官、東宮伙食科科長正在悄然崛起,日後會拉起一個在人才和聲勢上一點兒都不亞於東林黨的“閹黨”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魏忠賢,以權術取得皇帝的信任,壓制後宮勢力,都還不難做到。但是,要想摧毀天啟皇帝的政治根基東林黨,恐怕要難!
這一盤棘手的棋局,他能夠走得通麼?
——可惜,當時所有正直的人,都低估了他的智慧。
“有奶便是娘”也是宇宙定律(1)
想在大明的最高政治層面上稱霸,魏忠賢與客氏起初所具備的優勢,僅僅是天啟帝的恩寵,這其實是不夠的。明朝的政治,和我們想象的並不完全一樣——不是在任何時候和任何事情上,都是皇帝說了算的。
明朝這部國家機器運轉了200多年,限制著皇帝為所欲為的有三###寶。一是禮法,也就是孔孟的那一套。不過紙面上的大道理很難約束大活人,所以就有了第二寶——祖制,是自朱元璋以來的歷朝祖宗定下的制度。但制度是由人來執行的,它本身不具備緊箍咒那樣的無限法力,因而就有第三寶——建言機制,這是皇帝與廷臣在長期共同執政中磨合出來的一套體制。
皇帝你可以胡鬧,但臣子我也可以批評。你可以不聽批評,但你卻無法消滅批評。因為批評的機制在,為批評而設立的官制在,誰也不敢把它取消了。就連對廷臣的批評最感到厭惡的萬曆皇帝,也只能以不視朝來躲開批評。也就是說,一個明朝的皇帝,只要正常地出來工作,他就要聽廷臣對他的批評。
雖然也有殘暴的“廷杖”,但以古代的文明程度來衡量和評價,這不過是皇帝對胡亂批評的一種懲罰和制約,而絕非現代意義上的暴政。沒有哪個大明皇帝公開講過,要取消輿論、取消奏疏、取消邸報、取消內閣輔政制度,一切都由我來暗箱操作。
正因為如此,魏忠賢與客氏的政治圖謀,在內廷坐大不難,如果想逐漸控制朝政的話,就面臨著種種風險。他們倆就是爬得再高,也高不過皇帝呀!
再者,這二人的身份,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本來是伺候人的人,憑什麼一躍而成為政治主宰者。明朝體制就是再民主,也要講個資格與程式。
然而,所謂公正的歷史,往往是由無數荒謬的細部組成的。客、魏開始時只有固寵的小小野心,而大大的幸運,卻接二連三地找到了他們頭上。
首先是很快就有人投奔。
這不奇怪。王安一死,皇帝身邊最親信的太監再無他人,只有魏二爺。現在,魏忠賢就成了全明朝擁有政治資源最多的人。按理說,客氏比他還強,與天啟帝的淵源比他還深,而且又識字,記憶力還在他之上,但客氏不幸是個女人,又不想像武則天那樣“牝雞司晨”,所以客氏的資源全都用來給魏忠賢加了分。
宇宙中有一些規律,是雷打不動的,就叫做“宇宙定律”吧。“有奶便是娘”也是宇宙的永恆定律之一。只要有資源的地方,就有人來投奔。尤其是在明朝的內廷,赤裸裸的就是個權力場,道德禮法很薄弱。魏忠賢這杆大旗一豎,撲過來抱粗腿的就大有人在。
內廷裡的幾個“大璫”,很快就成了魏忠賢的心腹。我們這裡擇其要者,先來說說他在內廷的“五虎上將”。
頭一個,就是王體乾。他是北直隸順天府昌平州人,入宮的時間很早,萬曆六年(公元1578年)張居正還在的時候就進來了。先在杭州織造太監孫隆的名下。他的為人,史書上稱“柔貌深險,其貪無比”,同時又好讀書。這樣的人,在現實中往往極難對付。
熬到了萬曆二十八年(公元1600年),王體乾升了文書房,有了一點兒起步的資本了。在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八月的關鍵時期,他以重金賄求李選侍心腹太監李進忠(這是哪一個李進忠,史家多不明說。按理應該不是魏忠賢,因為魏那時雖然也屬於李選侍心腹,但本人位置並不太高),如願升了典璽局掌印太監,成了二十四衙門的頭兒之一了。一個月後,又升司禮監太監兼御馬監,成為內廷裡顯赫的大人物。
移宮案發生後,李選侍倒臺。魏忠賢“跳幫”跳到客氏的船上,鹹魚翻生。王體乾也身手敏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