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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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遷升、改調的司局級位置。
顧憲成素來直言敢諫,不阿權貴。萬曆年間,首輔張居正有病不起,舉國都設醮壇為之祈禱,官員們都要掏錢。顧憲成獨不贊成。別人怕他得罪當道,替他出了錢,把他的名字寫在祈禱詞章後面。他得知後,飛馬趕去,親手抹掉自己的名字,以示絕不趨炎附勢。
萬曆二十二年(公元1594年),顧憲成任吏部文選司郎中,因為上疏為常洛爭太子名分,以及推薦的入閣候選人名單不合上意,觸怒了萬曆皇帝,被削職,回了無錫老家。
罷官之後,他致力於研究學問,四處講學,反而步入了人生最輝煌的階段。
萬曆後期,朝政敗壞到不成樣子。那時喪心病狂者多,心灰意冷者多,醉生夢死者多。顧憲成卻傲立濁世,一反王陽明的“無善無惡乃心之體”說,直麵人世,不當駝鳥,力求挽救危局。
他有一句話流傳後世,足以振聾發聵——
“即使天下有一分可為,亦不肯放手!”
其時,“憲成既廢,名益高”,慕名前來求教的人極多。他不論貴賤,一視同仁,以至於小小的涇裡鎮上,連祠堂、客棧和周圍鄰居家都住滿了求學者。如此,住宿處還是供不應求,顧憲成就與兄弟就在自家宅邊造了幾十間書舍,供來人居住。夫人朱氏則給學生們燒飯做菜,學生來此,如歸家中。
涇溪南北,晝則書聲琅琅,夜則燭火輝煌。那也是末世的奇景了——有一部分人因苦悶而苦讀,以求精神上能找到一扇窗子,甚至一些素有才名的學者,也爭相前來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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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黨可不是好對付的(2)
顧憲成講學的足跡,遍及蘇州、常州、宜興。他還常與吳中名人聚會於無錫惠山“天下第二泉”,講學議政,指點江山。
東林書院在顧憲成的經營下,講學活動漸成規模。他此時感到有必要設定一個講學大本營,進而對全社會產生影響。大本營的選址是現成的,無錫縣城東門外有一所舊時的東林書院,是宋代學者楊時的講學之地,可以利用。但房舍因年久失修,多有坍塌。顧憲成與其弟允成遂倡議修復書院。
他們的主張得到常州知府歐陽東鳳和無錫知縣林宰的支援。萬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四月十一,重建工程開始,至九月初九告竣,共用白銀1200多兩。首倡顧憲成捐銀最多,官員和縉紳也多有捐助。
當年十月,顧憲成與顧允成、高攀龍、安希範、劉元珍、錢一本、薛敷教、葉茂才(即所謂“東林八君子”)發起東林大會,制定了《東林會約》,成立了最初的學術團體。來此講學者,多為失意的中下級官員,因是官場過來人,對時弊也就看得更為透徹。他們崇尚“實學”,鋒芒畢露,所慮皆天下家國事。
書院大門上的一副對聯,則成為萬古絕唱——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東林會約》規定每年一大會,每月一小會,將分散的遊學變為組織化的講學。書院廣招學員,不分尊卑、不限地域、無論長少、學費全免。講學內容以儒家經史為主,兼及自然科學知識與應用管理學。講學的形式也不拘一格,演講中間還穿插詩詞朗誦。主講者隨時回答學生的提問,有時還開展集體討論——這已經具有現代學院的氣氛了。
在明末頹靡之時,這無疑是開了一代新風。“東林”一詞頓成時髦,天下影從,四方雲集,每年的大會有時多達千人。書院實際上成了一個輿論中心,並由學術團體逐漸發展成為政治派別。隨著“東林名大著”,顧憲成也被人尊稱為“東林先生”,成為影響力巨大的一代精神領袖。
東林學人在講學之餘,經常“諷議朝政,裁量人物”,指摘當道者之愚,憂心於天下洶洶之民變的徵兆。其影響到達京師,部分正直官員也與之遙相呼應。顧憲成的許多學生也陸續走入官場,同氣相求,在朝中形成了一股較大的政治勢力——這就是天啟初年“眾正盈朝”的遠因。
——社會是熔爐不假,但它不可能將所有的道德良心化為渣。當一個社會腐敗到極致時,就會煅打出鐵一樣絕不屈服的人物!
然而,好事多磨,歷來是我們民族的宿命。
萬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東林書院受政局牽連,開始陷入困境。當時廷臣中圍繞親東林黨的官員李三才的褒貶,掀起了大政潮,就他能否入閣的問題發生激烈黨爭。掌京畿道的御史徐兆奎首攻“東林黨”結黨營私。不少士人心生懼意,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