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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的迴廊後,來到了餐廳裡。這是一間沿襲了格蘭吉尼亞古老風格的長屋,由圓木與方磚混合砌築,從風格到陳設都格外樸素,不見絲毫傳統貴族家庭中應有的古典式奢華。
一根黝黑的梁木穿過頭頂,支撐起了屋頂的整體結構,從頂樑上垂落的黃銅燭臺上,半個月前插上去的白色長燭至今沒有燃燒殆盡,燭火已將梁木的側面燻烤為一片類似油墨的黑色;靠近右手側的牆面上是一整排的落地窗,此時窗簾都被收攏起來,可以透過玻璃,清楚地看到庭園內草木蕭蕭的景象;正對著這排落地窗,一張比希諾的年齡還大了好幾輪的椴木長方桌安靜地擺在長屋中央,上面鋪著一條潔白的桌布,十二張高椅背的紅木椅子沿著桌邊整齊排列開來,姿勢與位置彷彿過去十個世紀以來從未變化過,仍是最初住在這間屋子裡的人們落座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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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象力足夠豐富的話,或許還能看見那些人是如何在壁爐與燭火的映照下歡聲笑語,分享一頓豐盛的晚餐,共同慶祝豐收季節的喜悅——歌絲塔芙家族的傳統,每年的收穫季,都會邀請一批領民來到莊園,與領主共進晚餐。
希諾走向那張長桌,在桌尾的位置上已經擺好了她的餐具,還有一些樸素的菜式:一碟燉豌豆,一根燻火腿搭配黑椒肉汁,一碗蔬菜沙拉和一小杯奶昔,這就是她的午餐了。
在對面的位置上則坐著希諾的祖父,他滄桑而枯槁的身影半躺在輪椅中,穿過長屋的光線為他抹上了一層灰白色的陰影,從這個角度看就像一座石頭裡雕刻出來的人像。即便是如此炎熱的夏季,他的身上依舊裹著一條厚厚的羊皮毯子,身後用紅色磚塊砌成的壁爐裡,木炭正在燃燒,釋放出源源不斷的熱量,將整個餐廳炙烤得如同一個大火爐。若是閉上眼睛的話,準會讓人誤以為自己還在外頭,而不是在屋子裡。
上了年紀的老人通常都很畏寒,而希諾的祖父還有舊傷在身,因此一年四季都需要依靠壁爐取暖,有時候夜裡睡得太深,還需要少女和老管家韋伯徹夜照看,輪流替換壁爐裡的木炭,免得封閉的房間裡二氧化碳積蓄太多,導致中毒。但希諾早就習慣了這些,因此就算後脖頸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一層汗珠,面色依舊自若,走上前向祖父行禮問候:“午安,祖父大人,不知昨夜您睡得可否安穩?今日早晨我去洛瑟之林清掃道路了,因此稍稍來遲了些,讓您擔憂了。”
半躺在輪椅上的祖父緩緩抬起頭,看了希諾一眼。他有一張讓人一看就覺得頑固刻板的臉龐,蒼白的面板上滿是歲月所留下的溝壑,頭髮稀疏,只有幾撮頑強的白髮從裂縫間生長出來,就像秋收後田野上的衰草般慘淡落寞,點綴著乾枯的嘴唇與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
“我昨晚,又夢到雷納德了。”老人一字一句道,與外表相反,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格外沉穩有力,不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能發出來的聲音。希諾稍稍愣了一下,因為雷納德正是她已經逝世的父親。沒等少女想好該如何回應,老人便將目光投向桌上的午餐,說道:“不過,你來了也很好,先吃飯吧。”
話題的轉折有些突兀,但希諾回過神後只是點了點頭,便拉開椅子坐下,拿起了桌上的刀叉。祖孫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就像過去十幾年來一樣,開始了沉默的用餐,一時間餐廳內的氣氛有些沉悶,除去刀叉偶爾碰撞碗碟的聲音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發出——歌絲塔芙家族的祖訓之一,用餐時應保持緘默,剋制守禮。
老人的午餐與希諾一樣簡單,只是將燻火腿配黑椒肉汁換成了煮得軟爛的土豆濃湯,因為他的牙齒已無法支撐自己的主人像年輕時那麼豪氣,暢快地咬下自己喜歡的食物了。他餘生為數不多的消遣,就是趁著孫女希諾和老管家韋伯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吃一兩顆霜糖罷了。就是那種像裹了一層霜似的糖果,含在嘴裡只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是老人記憶中最美味的點心,但在如今,連格林德沃鄉間最小的孩子都已嫌棄它們的味道了。
一想到這裡,少女的心情就有些複雜,儘管如此,她依舊謹守著歌絲塔芙家族的用餐禮儀,優雅、剋制而又精準,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其他貴族繼承人難以企及的氣度,這源於記憶懵懂以來十八個春夏秋冬的刻苦錘鍊,如今已成為一種本能。
五分鐘的時間,希諾便吃完了自己的午餐,碗碟和盤子都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浪費。但少女並沒有放下刀叉,因為在餐桌的另一頭,她的祖父正顫顫巍巍地叉起一塊土豆往嘴巴里送去。這位骨子裡有些倔強的老人拒絕了孫女和管家服侍他用餐的請求,堅持由自己來完成這項開墾拓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