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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緊,眉間略有些雜,用相書上的話說便是氣量狹隘心胸太窄。
保羅爺打量對方,人家也在打量著他們,一時間雙方沉默,那掌櫃的早嚇得縮一邊兒去了。
這麼個美女居然是母大蟲,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保羅爺正在感慨,母大蟲開口了,聲若黃鸝,柔糯糯脆酥酥,叫人聽了如同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又如同豬八戒吃了人參果子,渾身十萬八千個汗毛孔無一不舒坦,“妾身柳月娥,還沒請教幾位高姓大名。”
嘖嘖嘖,這樣的人才做母大蟲當真糟蹋了。且不說這長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居然還如此客氣,別是誤傳罷,保羅腹中揣摩,臉上卻笑了笑,“在下姓白名少保,這是在下好友陳澤琰。寧致遠,自幼在北邊討生活。這次是取道運河回老家廣陵。”他是把自己和白玉堂互相調了個姓,旁邊白五爺鬱悶,好嘛,自家跟他姓陳了。
“騷包?”那美女柳月娥一愣,這騷包是揚州俗語,意思是顯擺、炫耀,譬如幾個貴婦人相聚。某人拿自家夫婿買的金珠玉翠出來吹噓,便叫做騷包,當然,有時候男女之間也拿這個詞來打情罵俏,故此美人兒發愣。
保羅還不知其中奧妙,雙胞胎卻明白了,齊齊一撅嘴,“是三宮九卿的少保。不是騷包。”妹妹郝貝貝便低聲給自家少爺解釋了這句揚州俗語的意思,保羅倒是一笑,這也沒什麼啊,自己的個性還真有些騷包,很正常啊。
柳月娥噗哧一笑,鬢邊珠花一陣兒巍顫顫。頗有芍藥花開的標緻,緩緩往前走了兩步,卻突然板了臉蛋,“你們出言侮辱我淮陽柳家,這筆帳怎麼個演算法?”
雙胞胎暗地下撇嘴,“枇杷葉面孔。”這枇杷原產淮南東西兩路,葉子一面光潔一面全是毛,當拿光潔的正面看的時候挺漂亮,可隨手一番背面卻都是毛毛,因此揚州府本地罵人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或者脾氣不好的往往叫做枇杷葉面孔。
白五爺優哉遊哉不理會。寧員外郎唯保羅馬首是瞻。保羅笑著一個肥諾,“小娘子請了……”
“混賬……好大膽的狗賊……”對面的大腳丫頭們全部惱了。個個一擼袖子恨不得撲過來活撕了保羅爺,卻被柳月娥一伸手攔住,可眼神裡面卻盡是怒火。
郝寶寶郝貝貝是揚州人,自然知道人家為何發怒,不過現在要維護少爺,可管不得,“一群土包子,皇帝爺的老婆都叫娘子呢,咱們家少爺在東京城的少奶奶們個個如花似玉,身份貴不可言……”
雙胞胎到底是在天子腳下混過了,說話愈發伶俐,對面明白了,感情叫小娘子還是一種客氣叫法。
承州雖然也帶一個州字,可卻是小地方,離揚州不過百里不到,受揚州文化風俗習慣輻射,十有八九倒是差不多,跟東京那可差遠了,在揚州府說話習慣中,小娘子一詞頗有貶義,大多稱呼那些歌姬流鶯或者平民百姓家女子,大戶人家的萬萬叫不得小娘子的。
保羅爺一看就知道,感情自己又說錯話了,嘿嘿乾笑幾聲,“覆水難收,說出口的話,潑出門的水,收也收不回來……”
十斤的豬頭八斤的嘴,保羅爺的功夫十成有八成在嘴上,他一貫的手段就是一番話先說得人家惱了,然後話鋒一轉,頓時又叫別人歡喜,歷來是他拿手的本事,只不過,這一回是急驚風碰上個慢郎中,對面的柳月娥雖然個子小巧,脾氣卻是那種聽別人說話只聽一半的主兒。
他在這兒耍貧,柳月娥不樂意了,什麼潑出門的水不潑出門的水,這小白臉這分明是諷刺我,頓時娥眉一挑,騰騰騰幾步就走到了保羅他們這邊桌子旁,一拉凳子,坐下後使勁一拍桌子,“來兩罈好酒……”
那掌櫃的戰戰兢兢把酒拿過來,柳月娥才在保羅奇怪的眼神注視下慢慢說:“誰先把酒喝完了,誰就贏,輸的人麼,從這兒……”她拿蔥管一般的手指指了指,“爬到門外去。”
嚯!果然是母大蟲,露出本性了,保羅爺看看兩壇酒有些為難,這麼大的傢伙,一罈估計得三十斤罷。
看他臉帶為難之色,柳月娥一笑,滿是譏諷,“怎麼,不敢了?”
其實保羅爺倒也不怎麼吃激將法的,只是看柳月娥身高不過到自己胸口,才那麼點兒,肚子裡面能裝多少?自己還怕喝不過一個女人不成,頓時一招手,“來二十個大碗。”
柳月娥不解,保羅笑笑,“拿罈子喝不雅,咱們倒下來喝。”
桌子上一溜邊排開兩排大碗,柳月娥一掌拍開壇上封泥。打橫著便把那碗一個個倒滿了,就這麼倒了二十大碗,一罈酒還剩少許呢。